云朵让聂大郎回家休息,她留下来教人洗淀粉。 刘氏在外面看了一边又一边,想进来,大门被闩着,不是做工的不让进,做工也都不准把做淀粉的方法泄露出去,这是聂里正强烈要求的。谁家若泄露出去,就赶出村子,成全村公敌。 推磨的都是男人们,洗淀粉的都是妇人们,干惯了农活儿,都不觉得累,反而全身都是劲儿一样。 第二天就出了不少淀粉,晒在院子里。 村里的动静那么大,范家也得知了消息,范老爷和王忠过来,看忙的热火朝天,倒是都对云朵看法又变了。无权无势,连住的屋子都没有,拿着点本钱就敢开作坊。 不过村里的人却仿佛被灌了**汤一样,一副自己要赚大钱的样子。再看云朵,比卖鱼长高了不少,细棉布绣兰花草的棉袄,镶阑边大摆裙,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聂里正呵呵笑着,“村里如今也算有个进项了,这小作坊办起来,还得范老爷多多照应啊!” 真要他照应,开办作坊之前就会先去见他了。范老爷也呵呵笑,“怪像模像样的。村里能有个进项,我也为村里高兴。” 说了几句场面话,范老爷问起玉米淀粉和和红薯淀粉的用处。 “全是做吃食的,可做点心可做菜。”云朵回道。 “县城里好几家还等着你去做鱼呢!”说起这事儿,范老爷面色有些不虞。 “后天我便带着淀粉去县城。”云朵笑,这回不去也得去了。 逛了下,范老爷就带着王忠走了。 做工的人听云朵后天要去县城卖淀粉,都加快了手脚,想在云朵进县城之前多做出来些淀粉。 回到家,云朵拿着聂大郎的药扒拉着算了下,正好吃到后天,拿着银子留出来个五两,留着给聂大郎抓药,剩下的才拿出来继续买玉米和红薯。 聂大郎正坐在炕上练字,手捏不稳毛笔的样子。 云朵一看,暗叹口气。果然还是没进步,像鸡刨的一样,歪七扭八。 聂大郎眸光微转,一脸不自在的看着云朵,“是不是写的很难看?我握笔总是握不好。”这样的字太不容易写,他得好好练练才行。 云朵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坐过来,拿过毛笔给他示范,“这样的。我看里正他握笔就是这样的。” 结果毛笔到了聂大郎手里,端正的握笔他写不成字,比之前写的更像狗爬的。 看他苍白病弱的脸上都浮起了红晕,云朵拿着他的手给他纠正姿势,“里正不是教了你好几次,我都学会了。” “嗯。可能我年纪大,又病了这么久……”聂大郎不自在的应声。 云朵面带异色的看聂大郎两眼,年纪大懂事了,不更应该学的快吗?还是他真的病了太久,大脑有些不受控制?想法刚起,她自己就否定了。刘氏落水,他明明会水却说不会。她要去喊聂二贵救人,他立马就拦着她,喊了聂四郎去。刘氏上来说喊人太慢了,听叫人的是自己儿子才没发难。他这哪像脑子不好使啊! 还是说,他人是聪明的,但对于学习这事儿实在爱不起来?这可不行!她得让聂大郎努力爱上学习,不然作坊建起来了,事情多了,她走之后,这一摊子都扔给他了,他要是不识字,肯定要吃大亏的! 云朵就开始跟聂大郎灌输识字的种种好处,不识字的种种坏处。 聂大郎看她一定要说服自己爱上念书学问的小模样,心下暗笑,面上一副受教的样子,不忘给她递碗茶过来,不过等她讲完了,他就来一句,“我又不考状元,又这么大年纪了,略略识几个字就行了。做淀粉卖淀粉又不用识字。不识字也照样行的。” 云朵一口茶就噎到了,连着咳嗽了好一会,咳的小脸涨红,指着聂大郎。感情她说这么多,一句没听进去! 看她有些生气,聂大郎收回给她顺气的手,又拿起毛笔,“你让我学,我就学。” 云朵拉着小脸,给他布置作业,每天必须识多少字,写多少张大字,背多少《论语》,又想着这次去县城,再买两本诗集回来。看聂大郎安静的练字,泛黄的宣纸上一片狼藉,鸡刨狗爬满纸都是,他两条眉毛正亲密的靠近。云朵有一瞬的狐疑。这聂大郎难道还没过叛逆期?怎么学习起来有往熊孩子发展的倾向? 之后的两天,云朵再教人洗电费时,就时不时的往家里跑一趟,看聂大郎的情况。 聂大郎练的字多了,却依旧不堪入目。 到了去县城这天,路上跟王忠说话,云朵才想起来聂大郎的字为什么鸡刨的样子,“回来的时候,多给你买两本描红回来!”她小时候学大字也是跟着字帖练的。 到了南平县城,把水晶糕等几样点心给范大奶奶留一份,韩府留一份,连同酸枣糕和山楂片一块送到吉祥点心铺子。 云朵看了下,铺子里的点心出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