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黎朔绷着的那一口气才缓缓吐了出来,被强制挤压的胸腔稍微放松了一点。 每一次赵锦辛撒娇装可怜的时候,他都禁不住地有点心软,他从来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或者不该叫心软,因为宽于待人是他人生信条之一。可每一次,他也都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赵锦辛很可能在骗他,毕竟俩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建立在谎言之上,而且是由他的敌人蓄意构架的恶意的谎言。 他能宽容无心之失、宽容有心悔改,却无法宽容一个没有辩护余地的骗子,尤其骗的还是让他倍感痛心的感情。 当赵锦辛在晚饭之前出现在黎朔家的时候,黎朔知道自己还是太低估这小子的脸皮了。 黎朔的父母又惊讶又困惑,看黎朔的眼神都很复杂,黎朔想起上高中的时候被一个狂热追求者跟踪到家里的事,再结合赵锦辛笑意盈盈的脸,顿时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打圆场:“啊,锦辛来跟我商量合同的事,财务部那边好像有异议。” 黎先生皱起眉:“财务部有异议怎么不跟我商量?” 赵锦辛笑道:“您最近不是在忙另外一个大项目吗,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黎先生“哦”了一声:“也是。锦辛啊,你留下吃顿饭,吃完饭再谈吧。” “谢谢伯伯。”赵锦辛把手里提着的礼盒递给黎夫人,“伯母,我给您买了牛油果蛋糕,脂肪量特别低,味道也很好,您尝尝看,喜欢的话,我让那家店给您送。” 黎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锦辛真细心啊,谢谢你,来,坐,我刚沏了壶花茶。” 赵锦辛一点都不局促地坐下了,还夸那茶具好看,和黎夫人聊得特别投机。 黎朔感觉自己在旁边都有点插不上话,就去问他爸最近跟进的大项目进展如何。 那是恩南集团战略级别的项目,对未来几年开拓亚洲市场有决定性的价值,像和他的事务所合作这种小事,确实没必要惊动他爸或是赵荣天。 聊着聊着,就到了晚饭时间,赵锦辛是自来熟,从踏进门开始就没把自己当外人,和黎朔的父母、管家、保姆、司机都谈笑风生,让黎朔没法赶人。 吃完饭,黎朔道:“咱们去书房谈吧。”他真怕赵锦辛当和他父母的面儿说出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赵锦辛晃了晃资料袋:“走。” 黎朔领着他走进二楼的书房,书房的门一关,赵锦辛原形毕露,就想扑上来,黎朔早有准备,快速地躲开了他,微怒道:“赵锦辛,你不要太过分了。” 赵锦辛委屈得就差摇尾巴了:“我想你嘛,都好几天没见到……”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黎朔忍无可忍,低声怒吼道。 赵锦辛怔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黎朔。 黎朔骂完之后,自觉话太重,可又觉得若是不说狠点,根本毫无益处,他握着拳头,沉声道:“你听好了,你表哥是我最厌恶的人,而你嘴上说着喜欢我却在背地里和他串通一气陷害我、耍我,你怎么还敢装作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面前?你别把我对你最后那一点点好感都给消耗光了!” 赵锦辛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的双手在背后握紧,又松开,再次握紧,才轻声道:“我没办法改变发生过的事,但我会尽力补偿你。而且,我不相信你能马上忘了我。” “我早晚会忘了你。”黎朔冷笑,“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 “至少现在还没有。”赵锦辛一步步走向黎朔,“至少你现在还想着我,还记得我是怎么c你的,记得自己怎么哀求我的,记得怎么被我c得s出来的。” 黎朔被赵锦辛充满胁迫力的眼神逼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又来了,他已经说不清有多少次,这个人让他感到陌生,感到他认识的赵锦辛和真实的赵锦辛,可能相去甚远。 赵锦辛一把擒住黎朔的腰,脚下利落地一绊,黎朔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被赵锦辛直接压在了身后的书桌上。 黎朔忍无可忍,挥拳朝赵锦辛的脸砸了过去,赵锦辛眼都没斜,隔空抓住了黎朔的手腕,缓缓地、有力地按在了桌子上。 黎朔眯起眼睛:“赵锦辛,你想干什么。” 赵锦辛暧昧地一笑,用眼神描绘着黎朔的唇形:“都说了我想你呀,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