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砚不错。” 店伙计早就候半天了,本来见他们是江湖中人,不愿上前,此时见客人都开口了,只好硬着头皮接话,“公子好眼光,这是澄泥砚,咱店里最贵的一方……” 奚玉棠挑眉,打断了对方的讲述,“多少?” 伙计咧嘴比了个手势,“三千。” ……抢钱啊!! 薛阳你给老子出来!你卖这么贵是要死啊! 奚玉棠僵了僵,还没开口,便听旁边江千彤脆生生道,“澄泥砚卖三千,这么便宜呀?是假的吗?” 伙计当即挺直了腰板,“当然不是,本店童叟不欺,信誉在咱杭州城都是顶好的,姑娘切莫乱说啊。” 江千彤凑过来,拿过那方砚台仔细看了半天,“还真是澄泥砚呢……嗯,徐公子喜欢?” 徐然,沈七的化名。 奚玉棠没想江千彤竟对砚台有所研究,笑吟吟地对她竖了竖拇指,也看向沈七,“喜欢?” 沈七玩味地看了一眼奚玉棠,干干脆脆地点头,“自然。” “的确是好砚,”江千彤也笑嘻嘻道,“谁不喜欢澄泥砚呢。” 奚玉棠:“……” 她就不喜欢好么?澄泥砚什么玩意…… 咳了一声,她一本正经地看向伙计,“这砚来两个,顺便配两套文房四宝,一起送去城东太平客栈,账……让你们掌柜记我名下。” “呀……”江千彤低声惊呼,“不用啦。” 奚玉棠风流倜傥地笑了笑,“无妨。” 沈七:呵呵。 伙计疑惑地打量了几眼奚玉棠,请示地看向薛阳,后者早已抽了半天嘴角,微不可及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原来于师兄你来过这里啊?”江千彤惊讶地看过来,随即有些羞恼,“那你今日……你故意的!” “我没有……”奚玉棠好声好气道,“徐然也没来过,这不是陪你们一起走走么。” 江千彤抬头,透过帷帽瞪她,还没开口,便听身后有人道,“澄泥砚?那也给爷来一个。” 三人闻声转身,只见翰墨轩大门口,一个衣着贵气的年轻男子摇着折扇轻蔑地看着他们,在他身后,数个随从跟随,阵仗极大。男子相貌堂堂,然脚步虚浮、眼底泛青,皮肤发白,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此时嘴角挂着笑,然笑不及眼底,带着一丝丝的嘲意。 伙计见有贵客上门,刚准备上前,陡然听见对方的要求,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啊?这……这砚只有两个啊,都被这位于公子包圆了……” 对方一听,顿时沉下脸来,身后跟着的随从之一立刻跳出来,“那还不挪出来一个给我家少爷?一群江湖武夫,还想学人家考功名?翰墨轩是你们这些下贱之人能来的地方?” 难听的话,配合着他欠揍的神态,将一个富家纨绔的随身小厮演得活灵活现。年轻男子只懒洋洋地听着自己手下发威,摇着折扇矜贵地站在原地,仿佛不屑同在场这些人搭话。 江千彤当即便着恼,若不是奚玉棠没动,她剑都要出手了,“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这翰墨轩你能来得我们就不能了吗?” 见脆生生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年轻男子这才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江千彤几眼,见她身材姣好,绝美的面庞似隐似现,当即眼睛一亮,刷地收起折扇,上前两步道,“这位姑娘,敢问芳名?在下来自杭州城郑家,单名一个泰,能在此地认识姑娘实乃缘分,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江千彤:“……” 好听话说得一娄一娄都不带喘气的,这货谁啊? 听到男子自报家门,一旁的奚玉棠一个没憋住,咳嗽了两声。 走一个胃寒来一个正太…… 郑泰这副模样,明显是在搭讪,可江千彤是谁?从小长到大不知道被搭讪了多少次,直接就视而不见,而是商量地看向奚玉棠,满眼都写着‘我能除暴安良吗’,仿佛她不答应天理不容一般。 奚玉棠扫了一眼薛阳,后者见状,当即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原来是郑二公子,失礼失礼,咱们二楼请?您先前订的东西已经到了,薛某这就拿给您过过眼如何?” 一般商铺对待贵客都有单独的雅间,而这位郑泰显然是翰墨轩的常客,不巧碰上他们罢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