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温和模样,也不急躁,饶有兴致地问她:“长公主说了什么?” 音阁揪了把树叶,狠狠掼在地上,“她阴阳怪气儿的,说‘这不是庶福晋吗,你怎么在这儿,瞧了步娘娘没有’……皇上就在边上站着,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听了不由发笑,“谁让你们在花园里点眼,她没拉一大帮子人来看热闹,已经是她的恩典了。皇上那头怎么说,有交代没有?” 音阁摇头,更加的郁闷了,“叫长公主这么一闹,皇上败了兴,还能有什么交代!我如今都疑心皇上怕那位姑奶奶了,世上也有这样的哥哥,妹子一句话,他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我是没了指望了,往后怎么样,看造化吧。” 其实不应当埋怨皇帝,应该惊讶于那位姑奶奶。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按说皇帝万乘之尊,还有什么令他顾忌的?可就是这么奇异,他忌惮胞妹,也许不能说是忌惮,更多是因为疼爱吧。这位长公主,生来克化得动帝王,强硬对强硬,到最后产生的只有战争,但她柔弱又倔强,反而让人无所适从。 他心情不错,花也不浇了,背着手在院子里游走,音阁因为计划落空了,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接下去怎么办,请王爷指教。” 他回眸一顾,金芒流转,九霄云动,“你还是不了解男人,除非你没入他的眼,否则是断然撒不开手的。宫你可以照入,去瞧端妃娘娘,谁还敢拦着你不成?至于皇上那头,有人给你敲边鼓,自然够你受用的。” 这么说来他早就有了安排,至少御前是不必发愁的。 “王爷曾经说过各取所需,那么您要的是什么?奴婢斗胆猜一猜……”音阁想起他那抹笑意,咬了咬牙试探,“是合德长公主吗?” 他的眉眼渐渐生凉,就那样漠然看着她。音阁浑身起栗,吓得肝儿都要碎了,正懊悔自己多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的时候,听见他寂寥的语调,一字一句道:“猜得没错,我要的正是她,所以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 ☆、情思交加 步家在和南苑王府结亲之前,只听说南苑王少年英特,文武双全。做媒的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啧啧,世上真找不见比他老人家更齐全的了。王爷十八岁袭老藩王的爵,整个江南道都在他的手里攥着。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杭州不也是南苑的辖下吗,这些年多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可不全是南苑王的功劳!姑娘大了,总要找婆家的,可着江南地面儿上数,有谁能越得过王爷的次序!你们单听我说,只当我吹嘘,我可是见过王爷金面的。哎呀呀,那长相,那气度……啧啧啧,十个高长恭也抵他不过。这些年王爷勤政,自己屋里的事儿耽搁了,老太妃着急给儿子开枝散叶,传了我去合计,特意的嘱咐了,姑娘家出身要好,要知书达理模样周正,我一下儿就想起您家来了。和老太妃说了咱们这里的情形,家老爷是卸任的太傅,小姐又是出了名的美人,老太妃一听就撞到心坎上去了。” 当时步太傅是有些犹豫的,“听说南苑王已经有了三房姬妾……” 媒人手里的帕子高高甩了起来,“这年头儿,还有人计较那些个!天底下有权有势的,哪家不是三妻四妾。那三房,原是王爷以前的通房,老太妃做主收进屋里的,王爷并不上心。小姐过去了自然高看,正经外头聘的,和家生子儿能一样吗?不能够!您听我说,我和您交个底,南苑王王妃的宝座,至今还空着呢,咱们小姐要是得了宠,往上抬一抬,再抬一抬,可不就成正头主子!” 要以俗人的眼光来看,是门好亲,可就是位分差了点儿,“庶福晋是什么来着?侧妃吗?” 媒人含含糊糊的,没好明说连妾都不如。祁人内院的位分分得很清,福晋、侧福晋、庶福晋,底下还有个没品级的格格。庶福晋说穿了只比丫鬟高两等,连侧妃都算不上。 有经验的媒人懂得避重就轻,“横竖是主子,呼奴引婢的,体面着呢!他们那里就是这个习俗,女人进门一步一步往上升,那三房伺候了那么些年,到如今也还是庶福晋的衔儿。咱们小姐进去就和她们平起平坐,假以时日,踩着她们的人头就上去了,这种事儿可用不着论资排辈。” 早前音楼以音阁的名义进宫,两个人的身份对外调了个个儿,所以媒人提亲,自然也是为步府庶女提亲。太傅庶出的女儿,进王府当姨太太,算不得辱没,于是家里商议了一回,没有更好的出路了,就那么答应了吧。 可惜得很,其实南苑王府相上她是有目的的,最终的症结在音楼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