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便是妄自菲薄了。” 吕云衣看了看我,眼神中不但没有骄横,反而是无限的忧伤和惆怅,“盛宠?贵妃娘娘当年才是盛宠。”吕云衣突然自嘲了笑了笑,“不必说当年,便是现在,娘娘您只要对皇上略施笑颜,皇上对您,一定还是依旧盛宠。” 我对着她的眼睛直视看着,只觉得这双眼睛,还和从前一般,唯唯诺诺,充满对这个世界的谨慎。丧礼之上,她的衣饰都很简单,不过精致在细处,那蜀绣的外袍,那翡翠的耳坠,都是她从前寄居在徐云华的坤宁宫之中绝不可能拥有的。 我有些不解,她的身份地位、吃穿用度,全然变了,为何还是一副受人控制,毫无自由的样子?她的眼底,是无尽的孤独和绝望,那种生无可恋的态度,竟然和我一般无二。 一个受到盛宠的妃子,是不可能这样的。绝不可能。 我毫无胃口,坐了一会,便提前让宫人陪伴,往轿辇处去。走出门不远,便知不好,因为对面浩浩荡荡十多个人簇拥着一个黑影正好迎面过来,那身影,已经深深地刻印在我心中,不看脸庞,我也知道是谁。 退无可退,我只好命人和我一起侧身立住。旋即,朱棣便到了我的身边。我屈下身子,低着头,也没有说话。朱棣的双脚在我的眼前微微顿了顿,我能看到覆在他的靴面上的衣裳上的刺绣,忽然有种想要伸手去抚摸一下的冲动,不过这冲动很快就随着朱棣脚步的挪动打消了。 他果然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和我擦肩而过了。 我忍了许久,终于克制住想要回首看一眼的冲动,继续往前走去。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慢慢的热了起来。 宫中的日子漫长而无聊,我本已经可以淡然处之,可是自徐云华丧礼之后,我却怎么也宁静不下来了,手颤之疾伴随着胸口闷痛,越发的让日子难过起来。 宝儿看着我放在一旁的汤药,不禁焦急不已,“娘娘,您已经断了药十多天了,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我对宝儿看了一眼,有些的难过的说道,“宝儿,我可能命不久矣,这几年闲来无聊,看了许多医书,都说心神安宁方能长久,可是这些日子,我竟总是静不下心来,心里总是有块大石头坠着一般。” 宝儿叹了一口气,“娘娘,您的心事太重了,已经三年了,皇后娘娘也殁了,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但是实在不忍看您再这样消沉下去。有些仇恨,不如放下吧。皇上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想来娘娘您只要愿意转圜,皇上还是会和从前一样待您的。” 我沉默了良久,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宝儿见我心硬如石,也不好再劝,只好退了下去。 我伸手将那碗汤药折入痰盂,便靠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吕云衣在徐云华丧事之后三个月,被朱棣册封为贵妃。众人都诧异不已,中宫空缺,而吕云衣竟以这么强劲的势头,不断地高升,大有封后的苗头。 我听到这消息,除了麻木,也没有什么感触了。 没想到吕云衣受封之后不过几天,便简装来到莲漪宫,我对她倒很是矛盾和好奇,她太奇怪了,她的高升和她的表现毫不相符,因此,我也接见了她。 她到了我面前,还想和从前一样行礼,我拉住了她,“你我一般,何苦如此?” 吕云衣听了我的话,不知可否,并无什么表情,便也就直起了身子,“姐姐乃是靠着真正的盛宠一举封为贵妃,我……” “你也是盛宠,你比我当年风光多了。”我淡淡笑了学。 吕云衣似乎想说什么,又终于没说,岔开了话题似的,“姐姐不要取笑我,皇上不过是感念我在病榻之前伺候皇后娘娘多日罢了。” 我心头一震,“皇上亲口如是说?” 吕云衣露出两粒小小的梨涡,“册封圣旨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呢,吕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