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注意,方才听他一番话我才仔细观察起来,这泼皮长相粗犷,浓眉大眼,身材高壮,细听他的口音汉话说得虽好依旧有些生硬。他不是汉人。 月娘将他哄下去又回身看了看我,只用一根指头勾着示意我回房莫要再招惹是非,我不好拂逆她,便回身进了房间,隔着窗户往下看,只见那泼皮和好几个人一起,正一人搂着一个姑娘喝花酒。那一众人都是五大三粗,穿着粗服却出手阔绰,果然不是中原人士。不一会儿,月娘来了,“你怎么招惹上这几个泼皮?”月娘额间浸汗,一看便知方才废了不少心力。 我无奈道,“并没有招惹,谁料到上楼还是被他们拉住。” “那几个都是关外来做买卖的莽汉,许久没闻见肉味儿了的,见着姑娘眼睛都要发红的。真真是吓人。”月娘举着扇子边摇边道,“一个个的还想睡我这里的头牌好姑娘,真是做梦。” 我浅笑,“都是哪里的蛮子?” “我听他们叽里咕噜的说是从什么叶……叶……什么河来的。”月娘用一根食指点着腮帮子,那神态真似情窦初开的少女,怨不得男人们不爱家里的家花偏要出来循着野花香,这青楼里的女子一个个惯会讨好男人的功夫。 我装作漫不经心,“是什么叶尼塞河吗?” 月娘双手一拍,笑道,“是了是了!就是什么叶尼塞河!” 我心头有些激动,却又不敢现出来,“那里的人又蛮又狠,妈妈还真得好生招呼着。” 月娘又擦了擦额头,“是了,我得下去了。” 夜半那几个蒙人眠花宿柳之后,一个个走出花满楼打道回府。我将房门紧闭,从窗户跃出跟上他们,最后看着他们钻进了乌衣巷的一家客栈。这客栈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好客栈,按说这几个蛮子是不知道讲究这个的,我想他们一定还有个头目,而且还是个来头不小的头目,不知道……不知道与岱钦兄妹可有关系。 攀在屋檐上寻了一圈,并未看到什么,正准备离开,却听得一个窗口传来低低的对话声,“哥哥,燕王善战,将战场留给索林一个人,是不是有些冒险?” 另一个男声答道,“咱们草原上物资匮乏,且不说茶叶丝绸这些奢侈玩意儿,单就一个盐巴,就全靠从中原买进,近来边关开战,查的那么厉害,好几次我们花了大价钱买回去的盐巴都被官兵缴了,在这样下去,士兵们连一口盐都吃不上,军心涣散了。这一趟我得亲自将这些盐送回去。” 我心里一阵紧似一阵,这是岱钦和诺敏的声音!没想到他二人竟然直闯汉人京师腹地!正惊愕之间,忽有一支箭射向我来,“什么人!”诺敏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岱钦已然追了上来。 连忙掏出一块巾帕蒙住脸面,飞檐走壁快速逃离,无奈岱钦也是身手了得,很一直跟在我身后几丈之处,紧紧咬着我怎么也甩不脱他。无奈之下我只能跳到地面,大街小巷的钻了起来,到了秦淮河畔,人多将起来,他的步履果然也慢了下来。 我闷头钻进一家妓¥院,闯进一间屋子,里头正有一对鸳鸯卖力恩爱,满屋子嗯嗯啊啊的声音,看见我闯进来,那粉头吓得钻进被子,那嫖客裸着个身子就站起来指着我大骂,“什么人闯进来坏老子好事!” 我上前去对着他就是一拳,那厮立刻翻个白眼倒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妓女吓得准备叫将出来,却被我一把捂住嘴,出来匆忙,我并没有带什么武器,只从她的针线篓里拿了一把剪刀指在她光着背上,“别瞎说话。” 说着,将那嫖客推到她身上,又躲进她的被窝。这粉头吓得瑟瑟缩缩。门以及被一把推开,果是岱钦闯了进来。他一眼便瞥见这两个光着身子的人,立刻转身,正声问道,“可有什么人进来没有?” 我把剪刀贴在粉头肉上,她对着岱钦油嘴滑舌道,“不就爷您进来了吗,我这儿还伺候着呢,虽说是个醉汉,再添您一个我也伺候不过来啊。” 岱钦抖了抖肩膀,终于还是出去了,临走还把门带上了。我瞪了这粉头一眼,她吓得一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