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不光是她,仙帝也好, 仙后也罢, 无数先天神灵诞生于此, 揭开了热热闹闹的上古时代。 透过朦朦胧胧的血水,她看到了九重天与九幽分离,她看到了婴儿形态的第一任仙帝和紧跟着他的四四方方玉印,她看到了九幽之地里终年不散的滚滚阴气和漂浮在其中的自己,她看到在自己身旁的一团蓝色火焰翻滚不休,像是有一道人影在不断挣扎,可最后落在地上的却是一张仅有残破半边的金面具,上面隐隐刻有起伏的山峦。 在看到这张面具的那一刻,就像是开天辟地投射出来的第一道光撒落到了脑门上,洛宓脑海深处那扇被层层迷雾覆盖的记忆之门终于吝啬的敞开了一条缝隙。 她想起来了,那是九幽。 “你知道为什么仙后会叫天帝印吗?”河畔抓着羽渊的女子突然转头,质问她道,“因为她是天帝的信印。” “那么你呢?”那人用着她的脸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叫九幽魔剑,就该是九幽的剑,而不是哪个阿猫阿狗的剑。” “你只不过是九幽的附属品而已,却妄自吸收了它的力量。”她冷冷的说道。 “你以为那些人是谁杀的?是你。” “你以为那些事是谁做的?是你。”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你。” 女子的身影随着对话而逐渐模糊,变成了一道不断翻涌的黑云。 “凭什么当初活下来的不是我?!” 握紧手中的血滴,洛宓闭上了眼,“因为……你只是九幽意识残留的怨恨而已。” “仅有恨意的东西,是不配成为王的。” “你放肆!” 被激怒的黑影一下子涨开了一倍之多,隐隐有电光在黑色的云雾之间闪过,勾勒出最深处的面具残影。 洛宓任由它发泄怒火,反而把目光投向了黑影身后的青年,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羽渊满满抬起头,对着她摇了摇头,“阿宓。” 随着这一声呼唤,歇斯底里的黑影凝固了,下落的血雨凝固了,就连洛河之水都不再流淌,它们就像是风吹雨打后的斑驳壁画,染上了腐朽和枯竭的气息,而天地之间,唯有向她走来的男人还是如此鲜活。 “你该走了,阿宓。” 他在一步之遥停了下来,低头笑着看她。 “你在这里耽搁了太长时间。” “别教训我,”洛宓嘟起了嘴,“你只不过是羽渊留在我身体里的封印而已,真正的他早就死了。” “上古洛水有神女,名为宓妃,”青年抓住了她攥紧的拳头,一点一点的轻轻掰开,“我为你取名洛宓,你便是洛水神女,与其他人又有什么干系?” “难道不是羽渊魔剑太难听的缘故吗?”她忍不住拆台,却也配合着松开了拳头,那颗血珠依然停留在掌心,一动不动。 “别担心,阿宓。” 青年卷起袖子,用修长的手指沾取了这滴血珠,按到了女子的心口。 “我还活着呢。” 他开始用血水在她的胸口描画,那是曾陪伴了她万年之久的神魂印记。 “你死了,死在天火里了。”她倔强的说道。 羽渊闻言抬眼瞧她,眼神既像是无奈,又像是好笑。 “说什么傻话,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了。” 然后洛宓就真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被她捏住心脏的浴血少年。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