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这个男子不过三十而立,却已经有了撼人的气势深不可测,接管家业的几年间盛辰的商业帝国版图扩张速度令人望叹,这是连老爷子在世时都数次提及的。 蔺君尚对事业有野心,他就有能力做到最好,不看现如今依然三足鼎立,谁也保不准再往后几年,形势会怎样的变化,最有可能的一种,就是盛辰在蔺君尚的带领下,稳居最顶端。 老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无法预料将来的变化,她唯独可以做的,就是尽量稳定沐家的和睦,至于其他,留给孩子们自己去努力吧。 “若我不同意呢?” 蔺君尚自己续了杯茶,茶壶在手,倒水时声音清脆,茶香四溢。 “那件事即便翻案,蔺家也不一定有事。” 老夫人面色划过一丝意外,但随即镇定笑道:“即便你不担心十五年前的事情再度被暴露与公众,难道也不担心情天的想法。” “当年她父母过世,自身又突生重病,那样心灰意冷的高三关键时刻,遇到了你,她把你当成依靠跟阳光,现如今你们恩爱和睦,如若让她知道,你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这样也没关系?” 蔺君尚送到唇边的茶水微微一顿,垂着的黑眸划过冰冷,同样冷入语声:“这是威胁?” “我只是想尽最后的力,保我沐家无风无雨。” 老人缓缓道,语调却笃定。 茶杯搁放在桌案上的声响微重,蔺君尚起身。 “有些人,并不值得去守护,您有些执迷不悟。” …… 人走了,老人苍老的眸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外走道。 虽然那人临走前没有表态,但只要他对情天足够有感情,对于刚才的交换,应该会有所顾忌。 佣人进来收拾茶具,老佣人过来推轮椅,转向内间卧房中,扶着老人上了床躺好,听吩咐给她取来一个带锁的盒子,然后就退下了。 老夫人抚摸着盒子,里面是她近日整理好的关于丈夫的遗物,除开相册打算留给孩子们,书信手稿都在这里面。 等到她哪一天入土了,就吩咐将这些都烧了。 抱着盒子,老人望着窗外的树冠,面容越发孱弱沧桑。 然而她却不知,里面的东西,早就少了一样。 - - 医院 入院的第三天,情天昏沉间,做了一中午冗长的梦。 梦到她的十七岁,梦到父母车祸离世,她第一次经历晕眩被送入院。 她也梦到高三开学,在雁湖边第一次看到那个身影,深蓝的薄风衣,修长挺拔,身边是一辆纯黑的牧马人,车身上蜿蜒着黑金的龙纹,低调而有气势,衬得那个人如此与众不同。 他明明身上满是清冽的气质,执笔画画时却温和儒雅得像另一个人。 “师父……师父……” 她看到流曲苑的画室里,暖阳洒落她的画架,身前不远男子着白衬衣,垂眸手里捧着书,入了她的画。 梦里总是伴随着一声声“师父”,伴随着她望他时的小心翼翼,也总伴随着男子清淡的眉眼。 那一双眼明明那么深邃,看着她时,总似不愿意与她对视般淡漠,尤其在她明白自己对他已经念念不忘之后。 睁眼,入目的是顶上雪白的天花板。 微微喘着呼吸,心脏跳得有些乱,右耳的耳鸣依然清晰在耳内叫嚣。 有些病痛是身体上的,有些病痛是折磨在神经在意志,单纯的头疼或许不会疼死人,但频繁地纠缠会让人的意志瓦解,浑浑噩噩不愿承受折磨痛苦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