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离开这里再说。那些日本兵果然让他们安全地通过了。 许鹿全身都被汗湿透了,等看不到那个关卡之后,才松了口气。傅亦霆问她:“你跟他们都说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放我们通过?” “我说我是日本人,是田中惠子的朋友。他们没有起疑,就放过我们了。他们是日本陆军一一零部队的,只剩下这么几个人。想必是要抢一些钱,再找办法避过政府军。” 傅亦霆回头看了一眼,他很想杀了这些侵略者,但现在不是时候。等抵达苏州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通知政府军,不让这些日军再作恶。王金生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夫人的日语说得好,才能蒙骗过他们,否则我们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许鹿也没有想到,这一技傍身,今日还能救命。 后面的路途尚且顺利,他们抵达苏州之后,通过傅亦霆的朋友,顺利订到了一趟火车。这趟火车本来是南下运送军用物资的,顺带捎上了一些军官的家属,车上的人不是很多,但好歹算是安全了。 虽然离打战的地方越来越远,但每天都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他们的心情也越发沉重。 辗转抵达广州,相比于长江一带饱受战火摧残,广州这边受到的影响很小,港口依然繁荣,十三行仍旧兴旺。邵子聿已经在广州等了他们几日,顺利碰头之后,便带着他们入港。 原本以为只要呆一阵子,避过战火,政府军就能把日本兵赶出去。可没想这一战打了几年,战火几乎蔓延了全国,日本的军队才被迫签了投降书。这期间双方各有胜负,日本军方恐怕也没有想到,会遭到中国军民如此顽强地抵抗,最后不得不放弃他们的计划。 而这几年间,傅亦霆和许鹿又联手在香港缔造了另一个商业王国,并且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组织华侨商人,积极运送各类物资到战场,用自己的方式支援抗日战争。 日本签投降书的那天,无线电广播在全国进行了报道,香港也能收到。傅亦霆在香港的家中,同一双儿女玩耍,听到广播略略出神。儿子问他:“爸爸,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上海去了?外婆说,我们的根在那儿。” 小女儿窝在父亲的怀里,专心地玩着玩具。她还不太懂这些,嘟囔道:“什么叫根……” 傅亦霆亲了亲女儿柔软的头发:“那是爸爸妈妈出生的地方,又叫故乡。妈妈不是教你背过诗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女儿仰着脑袋,似懂非懂。诗她是会背,故乡却有点太缥缈了。她觉得现在的家也很好呀。 此时,儿子听到开门声,飞快地奔了过去:“妈妈!” 许鹿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牵着他走到客厅里。她将从信箱中拿出的信放在桌子上,其中有一张从大洋彼岸过来的明星片,简略介绍了当地的风景,没有署名。 许鹿看着明信片微微出神,儿子问道:“妈妈,这是谁寄的啊?” 战争开始以后,凌鹤年说要投军,许鹿也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找他的下落,但一直没有找到,倒是有很多不好的消息,甚至有说他已经死了。看来,他是知道了,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自己还活着,却也没有打扰她的生活。 傅亦霆在她身后道:“你在看什么?” 许鹿将明信片塞进一堆信封里,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可倒好,把什么事情都推给我,自己专心在家里带孩子。没见过这么当甩手掌柜的。” 傅亦霆对她笑:“婉婉,日军终于投降了。” 许鹿会意:“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见了。等了这么多年,不就在等这天吗?随时都可以回去。” 傅亦霆抱起女儿,望向窗外透进来的金色阳光,笑道:“嗯,我们回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