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只怕一般人请不到吧?而且那位王先生说外国话十分流利,能差遣这样的人,来头肯定不简单。” 许鹿走到李氏的身边:“娘,进屋吧,我慢慢跟您说。” 许鹿把发现铁盒里的信,再到去傅公馆见傅亦霆,以及今天当翻译的时候见到他的事,挑能说的部分说了。李氏听说傅亦霆早年间曾受过冯父的恩惠,十分惊讶,显然不知道此事。再听说对方显赫的身份,更是吓到了。 “小婉,人家给你爹请了洋医生看病,已经算还了恩情。咱们不能白欠人家的。纺织厂的事,就不要他费心了吧?”李氏迟疑道。 许鹿安慰李氏:“娘,傅先生说了,只是给我们个机会,这事儿能不能成,还不一定。而且你别小看咱家的纺织厂,傅先生是看过我送去的布料,才愿意给这个机会的。现在大房那边逼得紧,工厂又发不出工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是这样想的,若纺织厂能重新走上正轨,我们再分一笔股给傅先生。当然人家未必能看得上这点小钱,只算是我们家尽的心意吧。” 李氏现在六神无主,只能听女儿的,嘴唇蠕动:“纺织厂真的还有救吗?你不是在安慰我?” 许鹿点了点头:“当然,娘就等着看吧,咱们一定能再搬回从前的洋房里去。”她拿出装着报酬的信封给李氏,“这是我今日干活得来的钱,您先收着,给小清交了学费,剩下的贴补家用吧。” 李氏推拒着不要:“这是你赚的,你自己留着。” 许鹿执意塞给李氏:“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您收着吧。” 李氏眼眶微红,将信封紧紧地抓着,心里又觉得酸涩,又觉得欣慰。酸涩的是女儿小小年纪,就要撑起家业,欣慰的是,有她在,家里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 * 傅亦霆走出弄堂,要上车前,看到街角有个失明的老奶奶在卖茶叶蛋。他想起在老家的外婆,示意袁宝过去,把一锅茶叶蛋都买了。袁宝和几个保镖提着一个铝锅回来,问道:“六爷,咱真要把这锅东西带回去啊?” 傅亦霆笑了下:“不用,你们分了吃吧。” 忙了一上午,袁宝他们真的有点饿了,乐颠颠地分起锅里的茶叶蛋,招呼王金生一起吃。王金生嫌弃地摇了摇头,只站在傅亦霆的身边。 傅亦霆向他要了根烟,自己靠在车边猛抽,目光看向破落阴暗的弄堂。来之前,他想过冯家如今的样子,应当是十分落魄,家里愁云惨雾的。可没想到不但收拾得十分整洁,冯家上下的精神状态也都很好。 所以他没有提给钱,也没有提给他们换大房子。推测他们是不会接受的。 他给人东西或者提供帮助,向来先考虑的是要让对方舒服,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可临出门前,那句很轻的“谢谢”,却让他心头莫名地一痒。 他帮冯家,一半是看冯易春的面子,另一半是欣赏那个小丫头。她写的那几页东西,以及今日维护他的表现,值得他做这些事。 袁宝在旁边香喷喷地吃着蛋,嘴里不停地夸:“这老太太手艺还真不错。像家里奶奶煮出来的,六爷,您真不尝尝啊?” 傅亦霆摇了摇头,问王金生:“下午什么安排?” 王金生立刻回道:“有两个会议,一个剪彩。对了,三爷请您有空过去一趟。” 傅亦霆凝神抽了几口烟,将烟头掐灭了,对袁宝叫道:“走了,先去叶公馆。” 叶公馆在同孚里,门派是二十四号,距离傅公馆并不算远。汽车停在铁门前,下人看到是傅亦霆的车牌号,急忙开了铁门。 傅亦霆记得自己那时第一次走进叶公馆,被这里漂亮的花园和洋房震撼到了,犹如走进了天堂一样。可现在的傅公馆,却成了同孚里的标志,将叶公馆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下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