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身边。 黎旻转过头,看到宗恺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工作时候的样子,头上戴着一次性帽子,手上是白色的消毒手套,耳边挂着一只口罩。 宗恺意识到她在看自己,略低着头打趣她,“是不是有点制服诱惑?” 黎旻马上移开目光,“宗医生,你可不能这么毁坏白衣天使的形象啊。” 宗恺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一边脱下手上的手套,“在想什么?” 黎旻朝几个在玩耍的孩子扬了扬下巴,“在想这里的孩子是怎么成长的。” 宗恺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一下听出她心里所想,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觉得,在这些孩子眼里,世界就是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太狭隘了,是吗?” 耳边有孩子的欢笑,心情被感染,她嘴角带着未散去的笑意,转过身看着他。 宗恺摘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乌黑的短发,随手往后拨了拨,“你问过他们吗?也许大多数人并不想走出去,因为外面有战火,有饥饿。起码在这里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记得有人说过,在冲突和动荡中,教育往往有助于家园恢复。”她认真地说,“你觉得他们得到真正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了吗?这是一种假象。如果得不到正规的教育,没有判断正确和错误的能力,等他们长大后,会更容易误入歧途被人利用。” 宗恺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台词背多了?”见黎旻悻悻地瞅着他,他换了个话题,“有没有听说过边缘高等教育?” 黎旻想了想,“来之前看了一点点材料,好像是叫……耶稣会共同计划?” “对,就是那个。”宗恺把摘下来的口罩和帽子塞进口袋里,眼眺不远处的沙土,“其实几年前,就有人提出在精神上对难民学生提供帮助,当时耶稣会高等教育机构的教师们一致响应,联合国也对这一问题非常重视。所以,你担心的问题,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渗透到这里,得以解决。” “你早说啊,那可真是个好消息。”黎旻笑了笑,帮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我发现很多时候,宗医生说的话听着很平常,但是细细想,总能悟出很多大道理。你不只是我的主治医师,还是我的人生导师。” 宗恺一口气没回过来,差点被风呛着,“人生导师?” “对啊。” “能不能提高一级?” “你以为刷副本呢,还可以练级啊?” “可是比起人生导师,我倒希望做你人生伴侣。” 黎旻白了他一眼,“你可别欺负我中文不好。人生导师到人生伴侣,这起码差了好几个等级吧?” 宗恺眼角弯了弯,不说话了。 黎旻在这里呆了一周。 每天基本都是和不同的家庭沟通,教孩子们学习,跟他们一起吃饭。在这里的时间特别干净,特别快。 第七天,他们早早吃了点晚饭,启程前往最近的小镇休整。在这里的探访算是告一段落,然后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天色已晚,难民署的官员按先前的安排,打算让他们去最近的小镇居住,黎旻没有意见。 总共有三辆车,她和唐糖坐的是一辆灰色的suv,宗恺带着医疗队一辆,还有一辆是难民署官员。 临走的时候,黎旻又被一个大婶叫住,大婶拿出一串彩色的贝壳项链给她,“这条项链是我一个亲戚带给我的,虽然不值钱,但是希望你能收下。” 黎旻本想客气一下,但是想了想这也是人家的心意,“好的,谢谢,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不远处的车子鸣了一声喇叭。 司机是难民署给他们找的当地人,好像用当地方言在催促那个大婶不要耽误他们回去,否则天色晚了路不好走。 黎旻把项链收进包里,对大婶笑了笑,跟她挥手作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