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早上,他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裴清云的药还挺不错,虽然一直让人昏昏欲睡,可他并未感到不适。现在除了饿,精神还是很不错的。不像第一次坐船,用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脸都凹陷了。 常喜乐从屋子里出来,常家人全都在家等着他醒来。 常喜乐对着常老爹和孙婆子深深鞠了一躬,“爹,娘,孩儿让你们担忧。所幸这次不负众望,得了文魁牌匾归来。” 新科举人都会得到一块牌匾,第一名上书解元,第二名为亚元,第三四五名为经魁,其他则为文魁。 这一块牌匾是花钱都没法买到的,挂在家门口,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耀,更是整个家族的荣耀。而想桃源村这种小地方,百年难得一见,更是整个村庄对外吹嘘的资本。 中了举即便不考尽是也可以就此进入仕途,可被授予推官、知州、知县、通判等职,与当地知县平起平坐,相互之间称兄道弟。即便不入朝为官,成为当地乡绅,势力也不容小觑。 因为官员都必须是外省籍,都说强龙压不倒地头蛇,即便是县令想要在本地立足,也得与当地的举人绅士交好。这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举人跟县令交好,也会让当地老百姓更加尊敬。 饶是家中最为冷静的常老爹,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其他人更是激动得难以自己。 “好,好,不愧是我常家好儿郎。”常老爹十分的欣慰,说话声都带着哽咽。 原本以为这条路已经被阻断,没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比一路顺畅更加感慨。 孙婆子更是眼泪止都止不住,虽然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之前心中那份遗憾也淡了不少。可真等到这一天,依然忍不住激动,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这时候最伶俐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记得在那抹眼泪。为了这一天,他们一大家子可是熬了十几年啊。虽然当初的困境已经渐渐消失,可并不代表会忘记曾经是怎么过来的。如今终于等来这一天,如何让人不兴奋。 常喜乐虽然不太能代入他们的心理,不过也理解为何这般模样。 他甚至也受到了这种情绪的影响,想起了原身所托。他之前不管他在其他上头做得有多好,这家人最终还是希望他能够在科举之路上有所成就。 如今大家都心满意足,而且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他也算报答了原身舍命之情。 从此以后,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思而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非原来之人。 大家沉浸在各种思绪之中,最后还是常昱打破僵局,“乐乐饿了。” 常昱心里更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惦记着常喜乐两天都没有正经吃东西了。 曹二嫂连忙道:“瞧瞧我们,大喜的日子这闹的什么事。我这就给小叔端吃的去,锅里早就备好了。”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原本他们虽然高兴,可更关心常喜乐的身体,可方才一听常喜乐提起这茬就给忘了。 孙婆子有些懊恼,焦急询问道:“儿啊,你觉得咋样,要是不舒服,娘这就让你二哥去县里寻大夫。” 常喜乐笑道:“娘,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晕船吃了点药,所以才会昏睡过去。现在就是肚子饿,觉得自个能吃下一锅子的饭。好久没有尝到娘和嫂嫂们的手艺,早就馋得不行。” 大家听这话都不再与他说话,连忙让他去吃点东西。 虽然常喜乐饿得厉害,却也不敢突然吃太多,七八分饱的时候就停下了。 这些年在常喜乐的带领下,常家人颇懂得养生之道,尤其是在吃上面越发讲究,所以也没催着他再多吃一些。 常喜乐这里刚放下碗筷,里正、族老还有大伯、二伯等等都过来了,一见到他个个都激动得眼泪水都冒出来了。 一个年迈的族老,甚至对着常喜乐鞠了一躬,“举人老爷。” 常喜乐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连忙向前扶起,“曹阿公,你这不是埋汰我吗,我怎么可以受你如此大礼。” 这世道虽然尊老,但是还是以权力为先。这一鞠躬常喜乐也担得,不过若是收下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从此以后要开始端起官老爷架子了。 只要得了功名,不管是否入朝为官,却也能以官员自居。一般人刻印,只能用‘某某印’,而举人却可以刻‘臣某印’,表现出地位的不同。 曹阿公被礼遇,心里十分舒坦,他就知道常喜乐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本。 “我这是高兴啊,咱们村能出个举人,这是上天赐予的福气啊。你们年纪小可能不知晓,咱们桃源村祖辈,最巴望的就是能出个有出息的。咱们祖宗都是逃难来的,其中也不乏家里头殷实的,可这有啥用?还是得有官身,才能立起来啊。 我现在也不瞒你,咱们村因为你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我这心里虽然高兴,可也担心得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