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点了点头,叹道:“我会交代下去的,可这也没多少日子了,那点工钱也不够啊。我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就想着这么折腾可就麻烦了,还得多跑一圈才能把税给交了。直到发现布价压低了,这才想到到时候大家都抢着换钱,咱们的粮食布啥价钱可不都得钱家人说的算。自打这以后,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里的农人平日接触买卖的经验少,从前日子都过得安稳惯了,所以有些可能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里正会如此,也就不难解释。只是即便知道也毫无办法,这个时候粮食没收上来,他们也没法趁着价高拿出去卖。布匹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织成的,总得有段时间。 常喜乐心里暗恨,这要是再晚几年再改革也成啊。现在河道没有通,他们目前能销售的地方也只有县里。若是运到其他地方,这运费一折算还不如放县里价格高呢。 “里正,你也别着急上火,总会有法子的。这时候你可不能乱了分寸,咱们的人都指着你呢。” “恩,我就不信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他姓钱的也不能真黑心把人坑死,他就不怕咱们一大群人把他的店子给砸了!”里正咬牙切齿道。 常昱感受到了里正的愤怒,顿时立直起来,一脸警惕的望着他。 里正这时候正恼怒,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也就今天遇上你跟你说说,连我那老婆子都不敢跟她多说,多个人愁也解决不了事。哎,所以说还是得读书啊,要是咱们村的人多几个像你一样的,咱们也就不愁这些税了。” 里正看到常喜乐脸上的疤痕,更是惋惜不已。 要是常喜乐能够考上举人进士当个官啥的,名下能免税的田地就更多了,他们村子里的田地都可以挂靠过去,宁可给常喜乐钱也不想被那些黑心肠的拿走。 常喜乐也明白里正的心思,便是道:“里正,咱们也就苦这么几年。等我家这边安定了,我就在村子里办个学堂。我也不收钱,只要愿意来的能听我安排的,就过来识几个字。是个读书的料的我就正儿八经的好好教,以后供去科考。要不是这块料的就跟着认字学算术,这些都是有用处的。咱们村子那么多人,风水又这般好,这一辈不行下一辈总有个能耐人吧?要是能培养出几个人才,不那我也不枉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好,好,好!”里正连说三个好,表示出自己的激动。 他早有这个想法,只是不好主动开口,毕竟这还得本人是否乐意,教学生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尤其常喜乐现在家里生意做得红火,也不愁钱非让他出来做这些活。他知道县里那些秀才,只有穷一些的才会去开学馆,其他人要么专心备考,要么就是被有钱人家请走了。 虽说读书花钱多,可要真发现苗子,他们整个村一块努力,就不信供不出一个。 “到时候就在祠堂里开学堂,我会亲自去盯着,谁要敢捣蛋影响了别的孩子,我让他全家不得安生!” 常喜乐跟里正又唠了几句就离开了,一路上都想着刚才那税制改革的事。 常昱感受到常喜乐心情不好,睁大着眼睛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乐乐……” 常喜乐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我正在想事情。” “乐乐……” 常昱用手指搓了搓常喜乐的眉头,常喜乐刚开始还不明白,“你做什么?” “乐乐……”常昱又用手扯着常喜乐的嘴角,“乐乐……” 常喜乐这下懂了,这是想要抚平他的眉头,让他露出笑容。 常喜乐会心一笑,这孩子还真是知道怎么逗人开心。 “我没事,只是有个难题想着要怎么解决而已。” 常昱歪了歪脑袋,拉着常喜乐又往后山走,不过不是之前那一片,而是另一个方向。 “小喵,你想要带我去哪里?” 常昱并不回答,只一个劲的拉他往山里走。 常喜乐有些哭笑不得,昨天爬了一天的山今天腿脚还没有缓过劲来,今天又来,真是把两辈子的量加一起用了。 常喜乐倒也没有拒绝,只当是每日一锻炼了。昨天去救人他就明显感受到,这具身体锻炼得不够。他好不容易能再活一次,得到一个相对健康的身体,可得好好利用,爬爬山还是对身体大有好处的。 两人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常昱才停了下来,停的地方依然是一片水源处。又像上次一样,将常喜乐留在原地,就一个人离开了。 常喜乐这时不会多想,明白常昱这又是去打猎了,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小家伙是在利用自己最擅长的事,讨他欢心呢。 常昱现在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常喜乐也就不需要再拘着他,既然已经被拉到这里,很有闲心的四处看看。常昱既然敢把他一个人放在这,应是没有什么猛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