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时候,也越说不怕。也不是要面子。只是觉得,怕是不能说的。越说就会越害怕。越害怕就会越没用。我不想成没用的人。只有成了有用的人,遇到了想保护的人,才能对她说,害怕也没关系,有我呢。世上便少了一个生活在恐惧之中的人。”他声音很低,被夜风吹得断断续续。 可刘小花却听得异常明晰。 她想,浮生这种想法,大概是某种移情吧? 在他感到恐惧的时候,没有等到救他的人。所以他只能自已来扮演这个角色。听上去是想要保护别人,又何尝不是想补偿他自已呢。仿佛通过保护别人,他自已也能得到些许安慰。 “那后来,你遇到了想保护的人?” 浮生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刘小花还以为他睡着了。 可他却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刘小花。 夜风迎面而来,把他的碎发吹散了,青丝猎猎后扬,狭长的眼眸如司粼粼秋水“也许吧。” “那……” 浮生平静地说:“可是,遇到的时候,我心境已经不同了。我想要的,不再是和美平淡的生活,也不再想要一个依靠我保护才能活下去的菟丝子。” 刘小花也听得有些怅惘起来。 人一生,从小到大,有那么多的理想,可最终真的有能力实现的时候,却又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好像永远都不能达成所愿。 浮生累了闭上眼睛道:“你要记得,世间情爱都是不可依靠的。一开始他当然喜欢你,到了后来,他未必是不喜欢你了,不过是想要更多其它的东西罢。如果能拿你去换,纵然有不舍或些许迟疑,却是不会拒绝的。毕竟情爱如云烟。但凡是看不开的人,多是断送在一个情字上,费尽心机,却一无所获,到底不过是徒劳无功。你我这样的人,必然是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利,何必重蹈前人覆辙” 刘小花反道:“我你我是什么样的人?” 浮生只是喃喃说:“聪明人吧。”说完,却好像真的是睡着了。没有再说话, 刘小花却想,浮生也只是因为他自已是这样,便以为天下人都跟他一样罢了。却不知道在一些事上,并不能以已度人。毕竟世上的人,万万千千,自有不同,怎么能个个都如此无情呢?就比如师父。 在师父心里就没有一样是比得过他的小徒弟。 刘小花想到这个,心里莫明有些感伤。 可是再想到现在师父的小徒弟是自已了。又踌躇满志起来。至于为什么,却不深想。扭头专心地研究起手札。 熬过了这一夜。 第二天,天只是微微亮的时候一伙人又要出发了。 章凤年自然是精神抖擞。 其它人也不累,发现新大陆的激情还没有消退,一路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灵台的事。时不时跑上来的问刘小花一些静坐的问题。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大的进行益,但起码个个都找得到灵台,知道一些基本的静坐技巧,经过一夜的静坐,精神并没有像熬夜的人那么萎靡不振。 只有刘小花比较疲累。原本并不饱满的脸颊又凹了一些。 徐四九走在她后面,心疼道:“这一夜可辛苦了小师叔祖。” 何文儿不阴不阳地说:“既然心疼小师叔祖,也没见你自愿守夜呀。这时候到来卖乖。” 徐四九委屈道:“那你也没自愿说要守夜呀。”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 何文儿厌恶她这一身作派:“这也没戏台子,谁不知道谁?做给谁看。” 玲珑听得直翻白眼,不耐烦地说:“这也值得吵的?瞧瞧你们的德性,跟斗鸡似的。”因为找寻灵台的时候受了刘小花的指点,她跟刘小花在一起,心里有几万分的不自在。却因为受人恩惠,自觉得没立场再给刘小花脸色看。便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走了一路,三个人便吵了一路。 不是你看不顺眼我,就是我看不顺眼你。玲珑是看谁都不顺眼。 周青听得心烦气躁,插嘴说“从今天起我们轮流守夜不就好了,也值得你们吵这么久的。” 玲珑轻蔑地笑,傲然道:“谁跟你说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