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空了。 他尚且未能完全清醒,半眯着一双眼,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窝,早就凉了。 唉……睡完就跑,还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贺从泽自然知道她肯定是去上班了,因此也不过只是叹了口气,他偏首看了看时间,上午八点多,还好。 他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来,丝滑轻薄的被子便滑落至腹部,虚虚掩住了内里光景。 贺从泽揉了揉头发,待稍微清醒点儿了,便下床随意捞起裤子穿上,将窗帘打开后,他打量着外面的艳阳天,打算下楼冲个澡,换好衣服就去找某个无情的女人算账。 然而没走几步,他余光瞥到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想到也许是江凛留下来的,他便走过去拿起扫了眼。 其实说实话,除了江凛在a院时写的各种专业术语外,贺从泽还真没见过她正式写什么字。 都说医生的字飘到教人认不出是中文,但医生在医院工作时写的都是简笔,自然难以辨认,贺从泽此时才发现,江凛的字还是蛮好看的。 字如其人,她笔下的字体清峻凛然,笔画间也是大气,白纸黑字只寥寥数语,深深映入他眼底—— 【我曾经迷路,但已归正途。】 一句话,十个字,两个标点符号。 贺从泽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中的纸,觉得自己大抵是能记一辈子的。 半晌他低眉敛目,将纸条放回床头柜,左手撑额,轻笑出声—— 这大概是他贺从泽见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贺从泽的心情瞬间便明朗起来,他抬起眼,唇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展开,他却发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什么东西闪耀了一下。 贺从泽倏地顿住。 他瞳孔微缩,展开左手放到眼前,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竟不知何时被戴上了个戒指。 戒指款式简单,并不奢华复杂,是江凛会选中的风格,阳光斜斜透过窗户,斑驳跳跃的光点落在戒指上,熠熠生辉,格外耀眼。 贺从泽出神地盯着这枚戒指,很久很久。 直到闹总从卧室门口“喵呜”一声,他才蓦然清醒,心底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满满当当的感动与欣喜翻涌而上,迅速充溢整个胸膛,甚至有些酸楚的感觉,惹得贺从泽不知不觉弯起了唇角。 这女人,还真是…… 半晌,贺从泽轻声笑了出来,他放下手,走到卧室门口抱起闹总,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猛亲一口。 闹总懵了,自己本来是讨食吃的,天知道自家铲屎官怎么突然情绪激动,大清早就对自己表达爱意。 贺从泽放下闹总后,便下楼去厨房拿了兜小鱼干丢给它,虽然不知道这突然的福利是因为什么,但闹总甚为惊喜,高兴得喵喵叫唤。 贺从泽现在是看什么都觉得顺眼,就比如他正准备去洗澡的时候,不经意在镜中瞥见了自己肩头上的那泛红的印记,想起是江凛昨晚情动时咬出的,他便觉得这牙印实在是亲切得很。 待洗漱完毕,一身清爽的穿着浴袍走出浴室后,贺从泽转念一想,决定临时改变待会儿的目的地。 正好江凛今天是早班,忙完琐事后,他们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谈正事。 - 贺家。 贺云锋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黑得堪比锅底,他正在看着手机中的推送消息,无一不是关于贺从泽昨晚专访的。 他气得胸口发闷,拧着眉毛叹息:“贺从泽这臭小子,迟早气死我算了。” 崔妍坐在旁边敷着新买的面膜,她是今早第一个看到消息的,看完后便波澜不惊的通知了贺云锋,然后就忙自个儿的去了。 此时,她见贺云锋这副火大憋屈的模样,便摆摆手,语气轻松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平淡无奇的事情:“一把年纪了这么大火气做什么?贺从泽从小跟你关系紧张,就是因为你们爷俩这臭驴脾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