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意识般瞬间惊醒,她毫无目的地伸手一抓,指尖却只触碰到了冰冷的雪。 脑中有什么崩断,“铛”一声响,尽数空白。 江凛狠狠顿住,侧首望见身旁空荡无人,她心里也跟着空荡起来,被凛风刮满。 她自小便是形单影只,因此她早就习惯独自承受,拒绝依赖。 此时漫天雪白,刺骨冰冷,这般绝望无助之下,贺从泽于她更像是抹曙光,她潜意识想去紧握。先前感到的平静,此时才惊觉原来是安心。 可现在他突然没了踪影,江凛心底不由滋生几分慌乱和孤独,这两种陌生的情感交合混杂,她竟开始茫然。 仿佛是听到了她趋于混乱的心跳,下方登时传来那熟悉的嗓音,似笑非笑:“没看到我,伤心了?” 声音虽近,却明显有距离感。 江凛当即向下看,便望见贺从泽在几步远的地方随性挥挥手,他示意他肩头的背包,道:“我发现了个好东西。” 随后,他从包中抽出那冰斧,确认没有任何破损后,他便凿入雪地中,小心谨慎地向上攀去,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原位。 身体素质过硬。 江凛这么想着,对贺从泽稍有改观。 原本一直以为他是个心眼多到数不清的矜贵二世祖,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她太低看他。 但是…… “你太冒险了。”江凛拧眉,“从这摔下去,生还几率基本为零。” “在人间的最后一眼能留给你,死也不算什么。” 说着,贺从泽勾了勾唇,虽没个正经,却明显有些疲惫:“而且……你不用担心,我在部队待过两年,这种苦不算什么。” 江凛无话可说,只得无声叹息,去翻看背包。背包里有巧克力和矿泉水,三人简单解决了温饱问题,林天航大概是真的累了,陷入了浅眠。 而江凛在石块上站着,她本想同贺从泽换位,但他各种推拒,最终她无可奈何,原地阖眼休息。 凛冽的风吹刮过脸颊,刀割般,但肢体已接近麻木,只能觉出稍许痛麻。 江凛始终不敢放空意识,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万物寂静许久,朦胧间她听到有雪块跌落的声响,登时便睁开了眼! 动静不小,林天航也被惊醒,睁开了睡眼,满面茫然。 贺从泽终归也是人,这会忍不住小憩了一下,没能立刻做出反应。眼看着那雪块就要砸到他,江凛眼疾手快将人扯开,随即手边炸开无数银白飞屑,冲击力惊人。 若是落在人身上呢? 江凛不敢多想,本就不稳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她攥紧贺从泽的衣袖,低骂:“holy shit……” 这粗口声音虽不大,其余二人却是听得清晰,察觉到林天航疑惑的目光,贺从泽从容对他道:“这是脏话,小孩子不可以学。” 林天航对“脏话”这个词语的定义尚且不明,他眨眨眼,好奇问:“那姐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贺从泽想了想,将字面意思解释给他听:“神圣的狗粪。” 江凛:“……” 感情别人都是人造革,就他是真的皮。 贺公子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前一秒差点儿丢了命,而江凛实在忍不住了,这样下去贺从泽迟早得被冲走,她推了推他,语气强硬:“贺从泽,你跟我换位。” 贺从泽理都不理,抱臂装聋,闭目养神。 江凛对他这行径早有预料,于是刚才那句话也根本就是意思意思,她探过身子,雷厉风行地就要去拉他。 贺从泽啧了声,蓦地伸手攥住她手腕,声音沉而稳:“江凛,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