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登基,他都是照料过先帝的御封道长,本无需参与这些争权夺利。出了宫门,若是向左走,就是回到他的三清观,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只需等着乌云散尽的那一天;若是向右走,便被视为三皇子一党,如果登基的是二皇子,他性命难保。 东流青灰色的道袍在风下飘飘欲仙,师父曾说他是谪仙,天生无欲无求,无情无感,仿佛只是随行来到尘世走一遭。 师父说的也不准确,不知何时起,他的心里也有了凡人才有的牵挂。 这一次,就当还她这些年来的功德钱。 东流这么想着,往三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第77章 城 也许是因身上没有受伤,也许是因急切担心着慕从锦,钱珞瑾只在床上喝了点稀粥,就恢复体力从床上跳起来。 “慕从锦呢!” “傻外甥女,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总直呼六皇子名讳,好歹称一声殿下。” 钱珞瑾才没心情管那么多:“只要慕从锦好好的,让我喊爹都行。” “乖女儿,喊吧。”身后传来少年略带疲惫的声音,慕从锦因心中有事,倒比钱珞瑾先醒。 “慕从锦!”钱珞瑾像只叼到飞盘的小狗,飞快地跑到慕从锦身边:“你的伤……怎么样?” 慕从锦有宽大的衣服遮挡,看不出包扎的伤口,但他有兵卫搀扶仍脱力地倚着门框,可见伤势严重。 “所幸只是被切掉一块肉才会血流不止,没伤及内脏,这种伤,军营里的军医最拿手,比太医院的太医治得还好,只要好生休养,注意别感染伤口,便能痊愈。” 慕从锦苦笑:“哪有时间休养,都下去吧,我与花公子有话要说。” 黎塘与都中远隔千里,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里的守卫竟对慕从锦言听计从,可见慕从锦这几年的皇子当得并不清闲。 待屋里只剩下三人,慕从锦问花逸文:“都中怎么样了?” “至少在我离开都中前,皇上没有立储,但我总觉得情况不乐观。” “有了上次的教训,二皇子还敢调武陵大营的人,恐怕他已经很有把握。” 钱珞瑾很少看见慕从锦皱眉的表情,或者说慕从锦很少会在钱珞瑾面前皱眉,一旦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事情真的不妙。 “要尽快向南鸦族求援,一刻都拖不得。” “你的伤!” “如果二皇子登基,我们命都没了,我的伤又算什么。” 慕从锦去找军医换药,钱珞瑾坐在椅子上,对面挂着铜镜,铜镜里的少女满脸泥泞,狼狈不堪,她又低头看看身上,衣服也污迹斑斑,好几处擦破的皮肉就是坐着也会丝丝地蛰疼,但她这样狼狈都不算什么,甚至慕从锦的腰伤也不算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就为了那把金制九龙盘绕的椅子丢了性命。 “花表舅……护送我们的那些羽林卫……怎么样了?” 钱珞瑾穿越在乡野豪商之家,比不得花逸文这种土生土长的皇亲国戚,也比不得胎穿而来从小就长在深宫里的慕从锦,闭上眼还能想起那片鲜血染红的雪地,虽相识不深,可一路上已混个脸熟的人一个又一个倒在她眼前,怎能让她不深受触动。 “都死了,无一人存活。”花逸文答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比预想中更难接受。 花逸文看钱珞瑾消沉的模样,又说:“你也不必如此,身担羽林卫之职就要有此觉悟,也不只羽林卫,听说几年前西北大乱,夷族人来犯,只三年时间西北大营就死了八万将士,和那相比,这些实在算不了什么。” 来自现代的钱珞瑾从没有经历过战争,更不知道生灵涂炭是怎样的情景,但从都中而来的这一路,所见流民越来越多,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光景。 只愿这场浩劫过后,能迎来真正的天下太平。 将身上简单擦洗了一遍,钱珞瑾去找慕从锦,军医正给慕从锦换药,将慕从锦的整件衣服解开,露出赤/裸的胸膛。 钱珞瑾“啊”了一声,别过脸,不敢再看,慕从锦都不知该说她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你躲什么?”更重要的部位她都看过了,甚至被她玩/弄过,到底是在装什么陌生。 慕从锦这么一说,钱珞瑾更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地走过去。 慕从锦挥挥手,让军医出去:“你们下去吧,这里有皇子妃。” 军医很懂情/趣地把药交给钱珞瑾,退了出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