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一定听话,跟着娘跟着舅母学好规矩,做一个大家闺秀。” “你这孩子,说到要做到才好。” 钱珞瑾的外祖家,那不可不是哪个胡同里的普通百姓,钱珞瑾的外祖乃是镇国公谢项,当年跟随先帝乱世登基的功臣,先帝定下大业后封了三位辅国公卿,谢项便是那三公之一。虽然由于子息单薄和帝位更易,谢家恩宠已不及当年,镇国公依然是镇国公,镇国公府依然是镇国公府。 一队马蹄哒哒哒进了都中,钱珞瑾想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抓帘子的小手被钱夫人打掉:“忘了怎么答应娘的?守规矩。” 钱珞瑾撇撇嘴,把脸贴在车厢上,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都中皇城,天子脚下,钱珞瑾有种乡下人第一次进城的紧张感。 另一边镇国公府下人们的紧张程度不比钱珞瑾差,大丫鬟宝平一遍又一遍地查看给姑奶奶准备的院子还有没有纰漏,这间院子是钱夫人出嫁以前住的,钱夫人出嫁后,也没再给别人住。钱夫人出嫁的时候,宝平还小,可也记得谢老太君多疼这唯一的女儿。钱夫人远嫁卫陵,数年来初次回门,谢夫人身为嫂子自然不能怠慢,差了最得力的丫鬟宝平一日三次地查看,生怕有什么疏忽惹老太君不悦。 “来了来了!姑奶奶的马车进了都中城里了!”大早晨就在城门口守着的小厮急三火四地跑回来报信。 谢老太君口里念着“我的儿我的儿”就要亲自去门口接,谢大爷和谢夫人急忙拦着老太君,谢夫人忙说:“母亲,千万使不得,淑敏见了也会不安,媳妇儿和夫君去门口等着便是。”说罢看看正襟危坐的谢老太爷,见老太爷点了头,便和谢大爷一起退了出去。 入秋的早晨,北风刮得急,有些许凉,谢夫人和谢大爷身上披着斗篷,脸却都被风刮得红扑扑的,有路过的人好事儿地偷问谢府仆役:“哪里来的贵客,要你家老爷夫人都在风里等?” 那仆人也冻得直搓手:“我们家姑奶奶,前些年嫁到卫陵,今儿回来看我们太爷太夫人,你可绕着点走,别挡了我们姑奶奶的车。” 哒哒哒哒,马蹄声不断,十来辆马车陆陆续续停在镇国公府的大门口,钱夫人嫁的好歹是卫陵首富,回门礼自然不能少。 马车刚停下,就有下人搬了脚凳过来,钱夫人在冯妈妈的搀扶下缓缓迈步而下,枣红色的衣服更衬得她明艳动人,一点看不出她已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娘亲。钱珞瑾个子还小,小短腿够不到脚凳,乳母胡妈妈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淑敏,淑敏啊,你可回来了。”谢夫人拉住钱夫人的手,两眼一挤就流出几滴眼泪,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谢夫人进门不到一年谢淑敏就嫁去了卫陵,哪有多少感情可言。 钱夫人也红了眼睛,倒不是因为谢夫人,是为镇国公府熟悉的红漆高门,是为兄长欲语还休的哽咽。 谢夫人身边的丫鬟巧平适时插嘴:“老爷,夫人,姑奶奶,先进去吧,老夫人该等急了。” 谢老太君在屋里等着早就坐立难安,只看多年不见的女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屋,此时再顾不得什么祖母威严,快走几步,和钱夫人相拥而泣。 谢老太爷倒是还坐得安稳,心里却也舒了一口气,因为谢淑敏的婚事,谢老太君没少埋怨他,今年的初二,谢淑敏又没回来归宁,谢老太君又絮絮叨叨念叨好几天,可巧,谢淑敏要带着外孙女回来的信到了,谢老太爷的耳朵这才免于苦难。 谢老太君和钱夫人两人哭得伤心,一屋子人都跟着哭哭啼啼,好一会儿,谢夫人才劝着谢老太君回主位上坐着。钱夫人使了个眼色,胡妈妈牵着钱珞瑾的手走上前,钱珞瑾按着事先教好的那样跪在地上:“珞瑾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说罢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好孩子,快来让外祖母看看。”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