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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知道卫潆依然茫然,她善心施粥的那两年,救过饿昏的人好些个,少年也有几个,不知道顾朝歌说的到底是谁。顾朝歌急了,不由跳脚:“那个人很好认,他又高又壮,宽眉阔目,呃,一看就不好惹,长得……长得和现今的燕将军有几分像啦!”

    燕昭?

    卫潆一怔,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双和燕昭有些相似的少年眸子。她记得那个少年,扬州那年的冬天冷得足以冻死人,他常常很早到,一天来排两次队。她有一次好奇问起,少年羞涩地告诉她,他还有个朋友,他要帮他领一份。那时候卫潆还想,他的朋友真不仗义,竟让少年一人独自在风雪中排那样久的队,自己却一次也未出现,想必躲在哪个温暖的地方享福吧。

    卫潆想起来,有一日那个少年没有来,她有些心焦,便让马夫回府的时候多绕了两圈路,果然在一处街角发现了昏倒的少年。少年谢过她的救助后,仔仔细细问清她的名讳和住处,虽然很是无礼,可是她看得出来少年目光清正,大概是真的想要报答她。

    然后,第二天施粥的时候,少年没有出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以后的每一天,直到春回大地,粥棚的工作停止,少年都再也没有出现。

    她的丫鬟说,少年八成是拿了她的钱便跑去什么地方潇洒快活,毕竟如今这世道不济事的少年人不少,可是卫潆却觉得少年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后来,扬州被张遂铭占领,日子一天天不好过起来,外面开始乱,她被家人禁止出门,也不能再做施粥的工作。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过去,卫潆长大,有关那个少年的回忆也被渐渐忘在脑后。

    见到燕昭的第一眼,她的确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可是那种熟悉感太过微弱,在一见钟情的怦怦心跳之下,几乎被她彻底忽略。直到今天顾朝歌提起,她才恍然,呆呆地捏着那块喜帕,讷讷道:“他,他那时候饿得好瘦……”和现在,真的,真的好不一样。想起他不多的几次抱她时,那双健壮有力的胳膊,简直用两根手指就能把她拎起来,可是他的动作却又轻柔又小心,卫潆的脸不禁红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和我说过,”卫潆手中那块喜帕快被她拧成麻花,她咬唇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快出嫁的女人神经敏感,她想这应当是很隐秘的,只属于卫潆和燕昭的秘密。燕昭不和她说,难道竟愿意和顾朝歌分享?

    ”大概觉得丢脸吧?”顾朝歌猜测着。卫潆的话让她想起一个人,还有那一天清晨的那个偷吻,不由得长叹一声:“我和那个人还没撕破脸之前,他告诉我的。”

    她的“那个人”,除了伊崔还能是谁。卫潆愣了愣,反应过来:“啊,他那时候每天要排两次队,是为伊公子领的吗?”听闻伊公子的右腿有疾,不利于行,难怪每次都是燕昭出来领食物。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卫潆微笑着说。

    “那当然了,”顾朝歌的口气酸溜溜,“我现在宁愿我是燕昭啦!”

    卫潆见她如此,不由得好笑,又替她感到心酸。解决了心事,她轻松起来,心情一好,心思也活络:“依我看,伊公子未必对你没有意思,如果想证实,不若下一剂猛药?”

    “猛药?”顾朝歌眨巴眨巴眼:“什么猛药?”

    卫潆朝窗外努了努嘴:“你看见对面那个徘徊许久的年轻公子了么?”

    顺着卫潆的目光看过去,顾朝歌看见那个背着手身形笔挺站在湖边的青年,她“啊”了一声:“那不是卫大哥吗?他在园中赏景?”

    “什么赏景,”卫潆戳她脑门一下,“我哥哥他在看你!”

    “看我?”顾朝歌呆愣,望着卫尚从小湖那边投过来的温柔目光和微笑神情,猛然想起他那晚上义愤填膺的样子,她一直觉得他是个特别仗义的好人,可是……

    “他为什么看我?”

    卫潆支着下巴瞧她:“你觉得呢?一个男人喜欢看一个女人,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顾朝歌呆呆地张大了嘴:“你要我拿你哥哥做猛药,刺激伊崔?”让他吃吃醋?

    这、这……阿潆姐太狠了,卫大哥他……卫大哥好可怜哦!

    ☆、第38章 总之买我就对了

    卫潆的这个提议,细想其实相当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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