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里歇着。睡意朦胧之间,听见外头隐隐传来说话声,迷糊着眼睛翻身坐起,趿着鞋下地,还没走到次间,便见外面人影一晃,傅煜走了进来。 若在往常,她该迎上去,温婉贤惠地帮着夫君宽衣,再倒杯热茶解乏。 但瞧见傅煜伸手解披风的那一瞬,攸桐不知为何,脑海里竟浮起昨晚他拽开衣领酒气熏熏扑过来的模样,而后,便是恃强凌弱,攫取欺压——不说破瓜时的疼痛,光是胸脯软肉上狗啃似的痕迹,看着都觉得疼。 原以为他克制自持,会留着分寸慢慢来,谁知喝了点酒竟也是个衣冠禽兽。 攸桐朝前的脚尖顿住,鬼使神差地竟往后退了两步。 傅煜才浮上眼底的笑意微僵,心生不解。 她明明是听见动静迎出来的,发髻微散,衣衫半乱,迷糊没睡醒的样子别有慵懒风情,他还打算抱到怀里一亲芳泽,怎么却忽然往后躲起来? 第113章 软凶 傅煜微诧过后, 不动声色地将披风解了,搭在旁边的檀木架上。继而踱到攸桐跟前,微微俯身,捋她耳边碎发, 道:“还没睡够?” 咫尺距离,他的目光灼灼, 落在她眉眼红唇, 仿佛意犹未尽。 攸桐两只手抱在胸前, 往后躲了躲,“夫君是从校场回来的吗?” “这都闻得出来?” “有尘土的味道。”攸桐不像他那么厚脸皮, 大白天地没法算床帏里的账,便回身进去,另取了件家常衣裳出来, 要给他换上。傅煜听凭吩咐, 解了外裳丢开,任由攸桐摆弄着套上,在她垂头帮着系带时, 深深嗅一口发髻里淡淡馨香,有点心猿意马。 ——昨晚她怕痛, 稍稍用力便要躲,断断续续地费了好些功夫,吻得她入巷, 才稍稍尽兴。可惜彼时夜色颇深, 她喊累喊疼, 可怜兮兮地哭,泪珠儿一掉,他再狠的心也得软了,只好将燥热未平的血气压回去。 今日带着麾下将士结束了年底最后一场操练,便急匆匆赶了回来。 待会用完饭关上门,又该是春宵帐暖,软玉温香。 傅煜征战杀伐十来年,还是头回发觉冷硬冰寒的刀剑兵戈之外,竟有如斯乐趣。 遂入内室擦洗了风尘,一道用饭。 小厨房的炊具尚未全部运来,但有夏嫂掌勺,饭食也绝不单调。傅煜许久没在攸桐处用饭,不免多添了碗,攸桐更是吃得满足,将盘里最后一块混着香橙味儿的的烤鱼肉吃完,喝了两勺奶白香滑的汤,才往椅背上靠着,餍足地擦手。 南楼里重归旧日的热闹氛围,夏嫂系着围裙,准备蒸宵夜糕点,烟波带着丫鬟们收拾残桌,周姑则叫上做事妥帖的木香,将廊下的灯笼挨个点亮。 晚风清寒,天光昏暗。 攸桐怕吃得太多长肉,便罩了披风,往北坡的望云楼消食。 傅煜陪她登楼,四合的夜色里,周遭尽是黑睽睽的树影,不见皓月。因临近年节,寻常昏暗处也点了灯笼,从高处望过去,暗红的光芒在亭台花树间逶迤,在愈来愈深的夜色里,蜿蜒向远处。 两人许久没结伴夜游,斯人斯景,心旷神怡。 可惜军务烦人,傅煜没站多久,便见沈姑赶来,说杜鹤有事请他示下。 兜了一圈再回来,已是亥时二刻。 篱笆墙里灯火昏黄,正屋的门扇紧掩,周姑和烟波她们在梢间里熏衣裳,说笑声透窗而出。傅煜进去后照着往常的习惯先去侧间,没见攸桐灯下翻书,诧然进了内室,便见帘帐半垂,锦被之下,攸桐竟已阖目睡了。 这多少叫人失望。 傅煜也没惊动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盥洗后换了寝衣,到外间扑灭大半灯烛。 翻身上榻,仰面躺了会儿,才察觉出端倪来—— 窗外万籁俱寂,屋里安静得针落可闻,在他躺下后,连锦被的摩挲声都没了。枕畔她的青丝如云堆积,那均匀的呼吸便清晰落到他耳朵里,虽听着均匀绵长,却迥异于熟睡之人。借着帐外残余的昏暗烛光,她的脸颊腻洁如细瓷,眼睫如扇般轻遮,衬着黛眉是道极美的弧线,但凝神细瞧,偶尔眼珠微动,甚是明显。 傅煜留神片刻,愈发确信她是在装睡。 遂半侧起身,凑过去,将鼻尖抵在她脸颊。 温热的呼吸落在脸上,痒痒的,攸桐哪怕闭着眼,都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的注视。原本借深呼吸而平缓的心跳渐渐凌乱,她竭力装睡片刻,见他得寸进尺,嘴唇也挪到脸上,忍无可忍地睁眼,“我睡着呢。” “是吗?”傅煜觑她,闷头低笑道:“装得不像。”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