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两位镖师也是精心选的,秋天的时候还跑了两趟镖,熟知情形。我还借了澜音的面子,请他务必尽心护送。路上我也提着精神,处处留心的。” 待他将水喝完,便靠过去轻轻抱住,“我是思虑周全了的,别担心。还有——” 她仰起头,带几分揶揄、几分委屈,“刚见面就凶巴巴的,跟我耍威风呢?” 巧言软语,笑颜婉媚,她双眼睁得溜圆,瞧着他,神情娇蛮,眼底分明是欢喜。 傅煜满腔的闷气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恨恨盯了她两眼,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下。 攸桐没躲,眼神可怜巴巴地看他。 这便是撒娇了,成婚一年,她娇蛮的次数屈指可数,却总令他招架无力。 傅煜被她气笑,又觉无奈,便抱她入怀,“我是生气你太见外,这种大事都不肯跟我提,不把性命安危当回事。待家宅安宁后,娶你回府,我是真心实意,你也别想糊弄。”声音低沉,带着不满,他在攸桐脑袋上蹭了蹭,语气故作凶狠,“往后跟我同行,不许再任性。” “那可不行。”攸桐抬起脑袋,“我不能露馅。” “怎么说?” 攸桐蹙眉,“我本想驱虎吞狼,若那只虎知道我仍受夫君照拂,怕会有疑虑,不肯帮忙。” 这话有意思,傅煜眉峰微挑。 攸桐便将计划大致说了,道:“敌人的敌人勉强算友军。皇帝危在旦夕,我听说京城的情形,英王是占了上风的。于他而言,登基后最头疼的便是徐太师麾下的那群文官,我趁早给他方便,除了他眼中钉,他又无需费多少力气,想必会乐意。徐太师当初纵着家人行凶,也该偿还此债了。” 说完,嘴角微动,眼底浮起些许嘲讽。 ——许朝宗当初雄心勃勃,以为拉拢了徐太师便能达成心愿,不惜昧着良心放任徐家往死里踩原主,以讨好徐太师。谁知折腾了这么久,却还是被因图谋刺杀手足而禁足数月的英王占了上风。可见那徐太师,也不过如此。 傅煜自然记得当初的满城风雨。 攸桐要回去算账,他自须撑腰。 想了想,便道:“许朝宗有求于我,我能逼他取舍。” “那又何必?徐太师毕竟是他的左膀右臂,让两虎相斗,互伤爪牙便好,将军只管做好人就是了。”攸桐说罢,见傅煜没再反对,便知他赞成此事,心里更踏实了几分。 过后,两人仍分头赶路,攸桐却再无需提心吊胆。 …… 抵达京城时,天色将昏。 比起年初攸桐回京那次,城门盘查又严格许多,攸桐被镖师护送进城后,直奔魏家府邸。傅煜是应许朝宗之请暗里进京,并未露半点形迹。 魏家府门前,仍是旧时模样。 攸桐下了马车端详一圈,叫管事安排镖师住下,还没进门,便将巷子尽头,魏思道下值后,正冒着寒风匆匆走来。 瞧见突然冒出来的女儿,他显然愣怔意外,带女儿进门后,来不及高兴,便将攸桐叫到书房,数落了一通——当日和离是攸桐先斩后奏,魏思道得知消息时,生米成了熟饭,回天无力。他怕傅家因此怀恨,攸桐在齐州无法立足,千里迢迢地回京又艰难险阻,又是震怒又是担忧,只觉女儿此举太过任性,经了磨砺也没长进。 后来攸桐数次写信安抚,傅德清又亲自修书,才算放下心。 而后也写了封极有诚意的信,说傅家数代热血保卫百姓,吏治清明,爱民如子,哪怕没了儿女亲家的干系,他也不改初衷,还请傅德清代为照拂他那不懂事的女儿。 傅德清自是应允,两番消息互通,才各自安心。 但这仍未能消弭魏思道的不满,怕她往后还胡闹,在书房里数落教训,剖析利弊。 还是魏夫人赶来,将攸桐救了出去,母女俩闭门关怀近况。 攸桐在魏家歇了一宿,次日同魏思道梳理当日徐家污蔑造谣的证据。能造出那般声势,徐家当初费的力气自是不少,当初魏家无力还手,任由满城风雨,将攸桐远嫁齐州后便忍气吞声地没追究,徐家也松了警惕,虽封了口,却也没斩草除根—— 毕竟牵扯太广,徐家到底没那胆子。 这却方便了魏思道。 在那风口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