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脾气,有一半儿都要归功于小舅郎玉堂“毁人不倦”的教诲。 这人也是个不走寻常路鬼才。 江晚晴一度以为,他会凭着自己这三寸不烂的口条儿,去做一个招摇撞骗、富的流油儿的讼棍,没想到他在国外留学期间突然改了志向,一猛子扎进了医学的海洋,成了一位外科大夫——虽然江晚晴一直怀疑,郎玉堂学医的原因,是因为觉得动嘴和人吵架不如动刀子切人来得爽。 都说外科大夫不给亲人动手术,但是郎玉堂是个例外——当初江晚晴车祸后陷入深度昏迷,必须紧急手术,然而手术的成功率只有15%,还容易引起很多并发症,一旦哪个环节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很多权威老医生知晓了方案后,干脆劝江家二老放弃手术,转而进行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是个被甜言蜜语包裹出来的救命稻草,实际意义,就是把人摊到病房,插上各种维持生命迹象的仪器,然后听天由命。 人到了这种状态,甚至不能说是“活着”,只能说是“能喘气儿”。 如果不是郎玉堂顶着压力,偷偷上了手术,江晚晴可能现在还在医院里无声无息地挺尸——这是江晚晴最感激郎玉堂的一点。 由此可见,郎玉堂的胡作非为其实是建立在“艺高人胆大”基础上的,是“我笑世人看不穿”类型的心里有数儿,十分的嘚瑟而欠抽。 现在这位郎医生的性格依然不着四六,却难得和严天意一见如故十分投缘,他现下就在平城大学附属医院任职,严天意一个不如病床高的小崽子,能成功混进医务工作者的队伍,假模假样地去观摩手术,“狼”舅老爷显然功不可没。 江晚晴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自己眼角乱跳,郎玉堂消耗感激的手段花样百出,导致她对小舅的“感激额度”,已经不足以让她维持和颜悦色了。 家门不幸啊! 一个不注意,儿子就被狼叼走啦! “知道什么叫‘近墨者黑’吗严教授!”江晚晴痛心疾首,“把儿子送去跟他混,三天就能还你一个上房揭瓦的熊孩子,比您这种教育工作者苦口婆心教育十年都管用!” 严修筠一耸肩,一打方向盘把车停进了队列,排队等车位:“天要下雨,儿子要做白眼狼,我有什么办法。” 江晚晴哑口无言:“……” 哦,好吧。 反正儿子是你亲生的,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江晚晴在爆炸的边缘说服自己放宽了心,比严修筠先一步下了车,没等严修筠找到车位,自己先行一步,一路去了郎玉堂的科室。 她走得昂首挺胸气势澎湃……最终在手术室的门口儿,捡了个缩小版的大夫。 小大夫像模像样带了一次性帽子和口罩,穿了件“不想当厨子的好裁缝”才能给改出来的手术服,端着个板凳,站在几个讨论手术方案的大夫身后,拿着笔和本儿,一边听一边记,表情十分严肃。等几个主刀讨论完方案,各归各位,他才看到人群外的江晚晴,眼睛顿时亮了一亮。 严天意口罩一摘,乳燕投林一般地扑进了江晚晴怀里,仰头用闪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妈~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江晚晴被他高速奔跑撞了个满怀,疼的很想呲牙咧嘴,勉强才能维持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慈祥,咬牙切齿道,“你舅姥爷呢?” 严天意虽然文能背四书,理能解高数,但到底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国外,对中国文化里七大姑八大姨的辈分知之不深。况且他平时跟郎玉堂相处地十分哥俩好,一时似乎没反应过来“你舅姥爷”这么遥远的辈分儿指的是谁,嘴里磕绊了一下儿,决定无视了这个问题。 他甜甜笑了一笑,压低了声音附耳在江晚晴耳边,邀功道:“妈,今天郎哥给人缝针,我给他做的助手哦,虽然只缝了三针,但是我给他包扎的时候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