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哭,连江晚晴都觉得她是真的委屈,表情不显,心里却讪讪的。 江晚晴这个人,看起来挑剔又精明,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冷血冷心到看人楚楚可怜的哭也能无动于衷。 可她转念一想,就觉得许璐哭得毫无道理——江晚晴自己心里千般疑惑诸般不满,都还没把那点儿憋屈付诸眼泪,许璐倒是先她一步哭得声情并茂,这是什么道理? 于是江晚晴又硬下了心。 两人无言在办公室里对峙了足有一分钟,江晚晴觉得自己又要战败了。 她还真怕许璐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哭上一天。 好在这时候一个电话及时救了她,江晚晴从没觉得自己的手机铃声这么宛如天籁过。 她淡淡瞥了许璐一眼,依然冷着脸,拿起手机,怕信号不好似得绕过许璐,背对着许璐站在了窗边:“喂?陈主任好……您说这个礼拜有三天学术交流,恩,我知道,在申城?……我有这个意愿,您容我安排一下手里课题……朱教授带队?那这就太好了……” 江晚晴刻意拉长了这通电话的时间,把本来无关紧要的闲事儿都拿出来客套了一番,等到她终于再也找不出任何胡扯的借口,依依不舍的挂点电话时,一回头,这办公室里终于没有别人了。 许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可算走了,江晚晴松了一口气,在办公桌后重新坐下来,心不在焉地拿起办公桌上一根笔一边转,一边想事情。 她眼神漫无目的,左看看又看看,一低头却又冷不丁发现,老旧教学楼的办公室,略显简陋的水泥地面上,还有许璐刚才哭出来的隐约水痕。 这抹痕迹在这无所事事的心理咨询室里显得更加令人烦躁。 江晚晴这口气生的莫名其妙,又堵又屈,她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喘匀了这口气,站起身来,虚掩上办公室的门,准备去水房给自己来杯热茶。 老教学楼的开水房在走廊的另一头,江晚晴要走过长长的一个走廊,拐了弯才能过去。 平城大学历史悠久,校园里的建筑也新旧不一。 心理咨询室所在的这栋楼是解放前的建筑,采用的是老式建筑格局,为了充分利用面积,阴阳两面的屋子都是原来的教室,每间屋子也都不大,总是让人感觉逼仄。随着学生逐年增多,老教室的面积已经完全满足不了授课需求,因此这栋楼已经没有学生上课了,全部改成了教务处、财务处这一类学校行政部门的办公室。 这栋楼的办公环境已经创了学校新低,新校区一落成,和心理咨询室同层的财务办公室马不停蹄地全部搬去了新校区,这边办公室的各个大门都上了锁,一丝光都普照不到走廊上。再加上白天不到楼道统一开灯的时间,这走廊里就只能指着尽头的窗户施舍点儿微弱的光明。 然而江晚晴连这点儿微弱的光明也没感觉到——老教学楼的外围种满了爬山虎,这个季节,秋老虎肆虐,夏之未尽,植物们还兀自顽强的枝繁叶茂着,恰到好处地把尽头那扇窗户挡住了。 这栋破楼就这个条件,谁长期在这儿办公谁抱怨,唯一的用处就是满足了不少学生对于“校园灵异传说”的神往。 江晚晴刚从心理咨询室普度众生的阳光下走出来,眼睛在一明一暗的光线下切换,总觉得这走廊显得更黑了。她没在意,径直走到水房,打了热水。直到她转出开水房所在的拐角,往回走的时候,她的眼睛才勉强适应了这楼道里略显阴森的光线,方才暗得难以忍受的走廊此刻在江晚晴眼里,才难得更分明了点。 可是她只走了几步,就感觉不对。 ——大多数人在学校的时候,戒心一般都是很低的,可是最近学校总是流窜进来一些校外人员,专偷学生的电脑手机。 江晚晴所在的药学院,朱和峰教授的实验室就曾经被窃贼光顾过。不过当时,电脑都被锁在了柜子里,一时不容易被找到;仪器太沉,窃贼肯定搬不走,搬走了一销赃也准是被抓;而他们这群书呆子的其他“宝贝”,又实在让江湖大盗们看不上眼,窃贼随便划拉了两爪子,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次被盗没造成什么破坏,丢的那仨瓜俩枣又实在不值得报警,所以那次行窃事件到底不了了之了。 为此,校园保卫处特意发过通知,要求老师学生们都多加注意自己的财物安全。 江晚晴倒是因为这件事多长了点儿警惕心。以前她在学校里来去如风,“关门”是什么东西,不要和她江博士提,现在思想进步,好歹学会了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