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顾忌的一趟,顺便还蹬掉了脚上的鞋,她今儿个可真是憋屈坏了,本以为生无可恋山穷水尽,谁曾想病树前头万木春!一切居然柳暗花明了起来!本来就是,她苏赢才不会这么交代在这侯府一辈子。 她越想越开心,在床上边打滚边小声叹气,“还是表哥心疼我……” 不过,她猛地坐了起来,脸上神情有些尴尬。她按了按心口,她是很开心啊!?可是为什么她这心口,总觉得堵得慌呢?像是缺了一块什么似的……苏赢拍了拍自己心口,长吁一口气……情况还是没有改善。可为什么呢? 崔珵和她一样,也是个可怜人……她本来把崔许错认成了崔珵,所以才以为对方是爱寻花问柳的短命鬼。可是如今她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却更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他应该是身子不太好吧,毕竟人人都道他身子骨不利索,拜堂时候,她还听到他咳嗽呢,如今就这样上了贸然上了前线,他不会有性命之虞吧!? 苏赢想到这里,之前心中的狂喜骤然湮熄大半,她有些闷闷不乐。她和崔珵将来要和离,这几乎是注定的,但是一想到他曾因为这档子事情吃了苦头。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的所能在这几个月间好好弥补他。 她起身走到窗边,外面依旧是一片安静。她打开妆镜,镜中的她穿着大红的嫁衣,明艳似火焰,杏眼朱唇,眉毛微微上挑着,而因为在床上来回翻滚过,她一头青丝略带微乱,云发不能梳,杨花更吹满。此刻她脸颊染了绯色,眉眼间竟然看着多了一丝蛊惑之意。 苏赢用手指拉扯着自己的两腮,硬是扯了个笑脸出来。 其实她是有些想哭的,她的愿望从来都很简单,不求仕途坦荡,不求美貌多金。但求一个如意的郎君,与他岁月静好、举案白首。 可惜世事无常却不如她愿,洞房花烛夜,她假扮着别人,嫁了个素未谋面的人。最惨的是,她现在居然在顾影自怜…… …… 当晚虞城候府乱成一团,苏赢因为没人叨扰的关系,在屋里一个人睡的还行,虽然中间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几个噩梦,其中一个还是关于秦三的。不过她第二天还是起了个一大早。前一晚她满脑子的闺怨之情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因为她今儿个,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拜见崔珵的父母。虞城候崔长清她倒是见过,只是这一想到要见虞城候夫人许玉文,她却不可避免的多了些忐忑。 想必现在他们全家人都知道了她代姐出嫁的事情了吧!苏赢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做到坦然自若,更何况她心里还憋着秘密,人家崔家的宝贝儿子,是因为娶了她才上的前线。 敬完茶水,苏赢做足了心理准备,低眉顺目,恭恭敬敬的等待着他们接下来的激烈的责问。然而出乎意外的,公婆二人均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只是叮嘱她安心待在后宅,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安心等着崔珵回来就行。 最后,那个一脸病色的侯夫人还免了她以后的端茶送水的任务。见苏赢一脸吃惊,许玉文笑了笑,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捂着心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这才艰难的同她说, “我们知晓你对阿珵用情深厚,更何况你二人自幼订立婚约。其实没见你之前,我们早已把你当做自家的儿媳妇了。” 苏赢来之前心中构想了无数个公婆的形象,可是偏偏没有这样一款。而且他们二人还在考虑着她的感受,她越想越坚定了自己要在崔珵回来之前,好好替他侍奉父母。她心中万般情绪,怔忡了好一会,最后才深吸口气,缓缓抬起头来。 “我……咳咳……媳妇知晓了。” 崔常清摆摆手,对她道,“你回屋去吧,我已经叮嘱过了后宅的下人。你要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就是。” “高阙……”她顿了顿,好让自己声音语调听起来正常一些,“那里战事紧张吗?他……他来回大概需要多久?” 崔常清苦笑道,“很远,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一月有余的光景。更何况他此番要押运粮草,路上耗费的时间,怕是要更多。”他看了看对面的儿媳妇一脸凝重,却又忽而觉得心中的重担,似乎卸了一些,就像是有人,与他们肩并肩,一起分担了这份愁思和忧虑一样。 “你莫要担心。珵儿只是押运粮草,路途虽慢,却好在无性命之虞。” ……苏赢闻言急忙抬头,原来他只是去押运粮草,并不是去带兵打仗,那个崔许之前说的那些话原来只是吓唬她的!她心中的罪恶感消失了一些,心却漾起些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前脚刚刚离开,后面的崔常清就斜眼看着自家夫人,“你也装的太好了吧,那丫头看你病成这样,吓得小脸惨白,一脸担忧的。” 许玉文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有些得意起来,“毕竟是我看中的儿媳妇,怎会有错?我如今只盼着我们阿珵快些回来,我还想早点抱上大胖孙子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