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不方便行动,老汉倒知道这集市上专门有一些人在当向导和跑腿,都是家世清白的本街人,公子倒不如花十个大子雇两个,也好有帮手……”集市上混的人总是自来熟,能言语,糖葫芦老爹立刻热心向薛景纯提议道。 “多谢,这倒不必。”薛景纯礼貌拒绝,“不过这位老伯又如何得知,她是我妹妹?” “不是我自卖自夸,老黄在这条街卖糖葫芦卖了快10年了,看什么不是一看一个准?”黄老爹豪爽笑道,随即立刻压低声:“公子您看,你右后侧方看竹编蚂蚱的两位小哥,其中一位是姑娘家,定然是和情郎约会,私自从家中跑出来,又脸薄不愿让人知道身份,这才换了男装;您左手那条街二十步远卖绢花的摊前,那位公子却是携夫人出游,二人相敬如宾,想来是出自诗书门第……嘿嘿,若是没有婚配的男女,走在一起都有些躲躲闪闪的,成了婚后,头上公婆会管教新妇规矩,自然也端庄稳重许多。” “所以?” “哪位姑娘不爱俊,公子您这样的人物,如果和红颜知己出来,那姑娘就算平日里是位小辣椒,也会端起十二万分的淑女小姐气派,争得您欢心;这要是成了亲,自当专心侍奉夫君,举案齐眉,不然媳妇的婆家看儿子如此夫纲不振,那还不气得跳起来?” 黄老爹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极有道理,挤眉弄眼道:“所以能把您这样使唤的姑娘,只能是家中最小的掌上明珠,从小在令堂膝下养着,自然是天真无邪,娇憨可爱……” “猜错了。”薛景纯冷漠脸。 他扫了一圈,果然周围出来幽会的男男女女间定然有一分奇怪的气场,偶尔四目交接,立刻会躲闪开,递东西时候挨着擦着手指,有些面皮薄的姑娘耳朵都红了,声音也是细细软软的,娇羞无限…… 再看看夏元熙,目光从一串青枣糖葫芦,转到山楂糖葫芦,最后停留在覆盆子糖葫芦上流连忘返…… 一路上看零食的时间远远多过看他的时间吧?甚至想到吃什么,常常直接伸进他怀中自己拿。现在看来,因为那一丝片缕的触碰窃喜的自己简直太蠢了! 可恨竟然还没一个凡人看的透彻,夏元熙是根本没把他当男性对待! “啧,我们那里覆盆子都快死光了吧?想不到竟然还能看到这玩意儿做的糖葫芦,我觉得可以来十串试试看……师兄,结账,然后我们去你推荐的那一家糯米丸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但一路掏钱十分爽快的提款机这次却没有动。 “玄玑真的要先吃糖葫芦?” “有何不可?” “糖葫芦比较甜,刚吃过就去尝糯米丸子,岂不是淡而无味?”薛景纯一脸认真地建议。 这也不无道理…… “那好,先吃糯米丸子,然后折回来吃糖葫芦。”夏元熙毫不犹豫道。 计划通。 薛景纯已经想好了,吃完糯米丸子就推荐糖炒板栗和羊羹,反正不会来这家糖葫芦…… 兄妹什么的……如此不长眼,也别怪上门的顾客跑掉了。 随着黄昏最后一抹光亮落入西山,更多的人从茶楼酒肆当中走出来,此时,街上早已搭好的各种彩楼、花树被一一点亮,上面的名家题字和山水书画让人应接不暇。 这些大型的彩灯楼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还有实力雄厚的寺庙、富商布置的,组合成的形状或成宝塔,或是飞仙,或似莲台,斗奇争胜,仿佛在炫耀财势地位,努力把旁边的家族给压下去,要是谁家彩灯楼附近聚集的围观百姓最多,呼声最大,那真是出尽了风头,少不得一些阁老甚至皇上都会夸几句,更是光宗耀祖。 高阁上文人骚客吟诗作赋,伴随着花魁的乐曲一直飘到人声鼎沸的街头。而主要的街道上人流像是海潮一般涌过,簇拥着表演各种舞蹈、杵歌、傀儡、竹马的盛装艺人锣鼓喧天的□□。 而街道两旁的小贩也看准了机会,向□□的人群推销手持的花灯,匠人手中的材料广泛取自鸟羽、宣纸、丝绸等,甚至夏元熙还见了一种用小羊皮镂刻的像是皮影戏似的灯。而富庶人家的灯上则常有海外来的玳瑁、西域的琉璃等,这时,就连平时最吝啬的人也要掏出钱来,毕竟一年就那么一次,要是拿的灯太次,少不得要被邻居熟人看轻了。 夏元熙站在阁楼上,看着下面人潮涌动,那点点灯火一直随着街道蔓延,涌向远方,简直就像是天上的星河投映到人间,更多了一分生命的活泼气息。 仰望星河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一丝寂寞,但人流组成的灯海却不然,那种喜悦几乎可以感染任何一个目睹这场景的人。 “要下去吗?”薛景纯站在她身边,自然而然递过来一只浑圆的宫灯,它整个外壳都是一层薄如轻烟的娟纱,再无他物。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