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蜘蛛而已,倒是费了点功夫。”夏元熙皱眉答道,“没迟到吧?” “哪里哪里,还有一刻……” 这时,几个同样和夏元熙一样路线靠近东南的人纷纷侧目。 “真的假的?难道说她走的是我避开那条路?” “怎么可能,如果是那个气息的妖物,道友你觉得此人的修为能全身而退吗?” “可是她来的方向正好途径那里。” “或许没遇到,只是和它的后代战了一场?” “适才在下卜了一卦,那只妖物的气息的确已消失。” …… 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的声音隐约可闻。 这时,王二毛抚额,露出歉意的表情:“只是加上你们二人就是三十一人了,多了一人,你们当中哪位委屈下?”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停下了手中的事,发出无奈而惋惜的叹息,眼里深藏的却是幸灾乐祸的光芒。孙展书仿佛被当头一棒,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开合。 “只有三十个名额?!怎么办?仙人肯定会选比较强的她!我难道只有就此回去?……”孙展书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周围的世界全是一对对嘲笑的恶毒眼神,星夜一般闪烁着。 “或是按照先后顺序?刚才谁走前面……”王二毛轻轻地几句话重锤一样擂得孙展书头脑发沉,他记得自己是跟在夏元熙后面的! “依我看来,此人仅胎息,若是对上正主,能逃脱生天都是祖坟冒青烟了……”眼看局势已定,几个人又开始对将来的对手品头论足。这几句窃窃私语如醍醐灌顶般让孙展书精神一振。 “仙人!且听小生一言,方才这位姑娘舞弊,用了违禁物品!”孙展书抱拳,下定决心大声说。 “你再说一遍?我用了什么?”夏元熙眼锋一扫,寒气逼人。 “我就说嘛,一个胎息怎么可能。” “竟然敢不顾仙长的告诫,使用家里长辈给的宝物,真是胆大包天。” 孙展书快速向前,几步与夏元熙拉开距离,贴着王二毛,仿佛这样比较安全,这才继续说:“这位姑娘所遇乃是一只两头牛大的蜘蛛。开始不敌,仅能苦苦支撑。最后她拿出一种符箓,瞬息之间便将其击杀,此事必定有蹊跷!” “符箓?如果他所言非虚,这倒十成十是舞弊了。” “能把那样的妖物一击灭杀,赐下物品的长辈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能制作道术符箓大多已得一脉真传,何必让自家晚辈舍近求远?” “说不定是向别人购买。” “那可是下了血本啊!” 和凡间方士所作,用以驱疠禳灾,祈福除鬼的符纸不同,撰书能激发道术的符箓必须通晓玄文。如今临近末法,大道徒流于形式,各宗门往往依照自己的道统,增删修改玄文,这样虽然更易解读,可是代代传下来却个个残缺不全,衍生出不少次生玄文。比如炎洲昊阳山羲和殿的离火真文,就是把上古玄文有关“日”“炎”之类部分提炼,再加以注释;而琅虬琼书则是北海元洲沧海岛天一阁代代总结而来。由于只知有关自己功法的部分,如果门人稍有不争气,传承断绝一两代,符箓这类号称“符中有书,参似图象;书中有图,形声并用”的严谨道术,一旦没有师承指导,仅凭文献记载揣摩就很容易学个似是而非,要么干脆失传,难以通过别的玄文考据、推敲出原貌。所以在场的修士们认为,如果夏元熙的符箓是家中长辈赐下,那她根本没有必要参加昆仑下院的遴选,毕竟那边是一门真传,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上古传承。 “你们说的是我一天就能画十多二十张的玩意?”夏元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安静起来。 随即更大的议论声爆发。 “口出狂言,真是无知者无畏。” “要么她当道符是菜市口‘麻衣神相’‘铁口直断’之类十文钱八张的东西吧?” “诸位稍安勿躁。道友称符箓为自己所画,可是据我所知,山腰处的引梦狼蛛已有八百年道行,是本门前辈外出游历时降服。由于凶性难退,故而毁去它八目,将其禁足放入山洞,待到它结成妖丹便将之炼作法器。此獠一身外骨,刀剑难入,更何况还会听风辨位,行动敏捷,符箓要想击中也殊为不易。若是它身上无伤,筑基修士亦不敢缨其锋。道友的符箓如若能一击之下将其杀死,以贫道猜测,就算道友天资聪颖,自幼通晓玄文,撰书这等符箓,自身修为至少也要凝元。”王二毛也收起了一贯懒散的做派,正色道。 “所以说我是近身上去用刀开了口子把符送进去。” 胆子不小!王二毛不动声色打量她一言:“那道友如何证明符箓确实属于自己所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