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点头,马不停蹄地滚出去了。 艾玛,怪不得德公公要在外头站着,不肯进来呢。陛下近来太可怕了! 宝琢走过去,将那两三本散落在地上的奏折捡起来,堆叠在一起,放早他手边的矮几上。 “是朝堂上有人惹陛下生气啦?” 皇帝沉凝着一张脸看手里的折子。 “咳,那日是我错了,不应该在您面前提别的男人……”她真诚地道歉。 他终于有反应了,冷眼觑她,“你当朕是胡编吓你?” “不会吧!”宝琢吃惊,“难道不是吗?哪儿有人因为入宫前与外男有接触,就被处以通奸罪的,这是什么道理!那时候我还没想着要入宫呢。” “没想着?”皇帝淡淡地道,“你父王把你生下来,不就是打着这个目的吗。” 宝琢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您说错了,我父母把我生下来,是因为他们彼此欢喜,他们生我,是把我当掌上明珠一般养大的。绝不是为了让我讨好一个男人!” 皇帝忽而察觉到什么,抬起她的下巴,看见那红了一圈的眼睛,道是:“我看不见得。” 宝琢不怎么喜欢哭,她不喜欢在人前流露出软弱的那一面,那会很尴尬。然而,真正的小公主是如珠似宝宠大的,但乌石兰宝琢不是,她也不是…… 相爱的父母都把孩子当做宝贝,但一出世就害死了母亲的人,未必还能是父亲的掌珠。 “您说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谁让您是天下的主宰呢。”宝琢反感地拍开他的手,提起食盒转身就走。 “朕让你走了?”他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冲她而去。 宝琢回身摔下食盒,也生了脾气,“那您要怎么样?” “既然提了东西来,就让我尝了再走。” 她站着不动。 想得美!嘲讽了她一顿,还想吃她的东西? 可能是她眼睛里表现的意味太明显,皇帝读懂了她的心思,顿时生出一丝笑意。但他的语气依旧不温不淡:“人都是我的,你走得出去?” 宝琢睁大了眼睛。 是他的个鬼! 他还敢叫人拦她不成? “德碌——”她才想着,他已经开口叫人了。 宝琢投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是皇帝呢,天下处处都是他的屋檐。 他对奶茶倒是不吝赞美:“奶香味醇,手艺不错。” 到这会儿,她怒气值倒降下来了,皇帝本来就是自大狂,觉得全天下的美人都该送到他们家去,她为这个生气值当什么? 于是她道谢:“多谢,以后您想再喝是没有了,趁这次多喝两口吧。” “咳咳……” 素来冷静持重的皇帝终于被她呛到了。 虽然宝琢把话撂在那儿了,但为了达到目的,还是不得不接着送礼送茶,嘘寒问暖,偶尔念书时还给他唱小曲儿,都是与“家乡”有关。 她倒想把原主的请求丢在一边,奈何那次梦醒后就开始犯心悸的毛病,但凡她情绪波动大一些,心脏就打鼓一样的难受,活生生变成了后天心脏病患者。想治好这个毛病,只好努力让皇帝记起来了。 按原主的意思,只要他能记起一点,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然而或许是她的试探和殷勤过于明显,连德碌都察觉到了不对,委婉地跟她表示:“娘子认为家乡的东西好,陛下却未必如此。入乡随俗,娘子合该换一换口味才是。” 皇帝起初倒是任她折腾,直到有回她穿了一身儿乌戎的衣裳,问他还喜不喜欢时,他突然变了脸色。 “你还在把朕当成别人?” 宝琢暗道一声糟,没注意分寸,明显过头了。 “怎么会,陛下怎么能是别人!”她尽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无辜一些。 “还说不会,那这些是什么?” 皇帝冷笑,一把扯下那些乌戎特有的装饰,扔在地上发出叮呤当啷的声响,她有些心惊,脸色立刻开始发白。 “这些、这些是我想穿给陛下看,讨好陛下的……” “讨好朕?朕喜静,你穿这些乱响乱叫的东西,就是为了讨好朕?”他嫌恶地看着地上,“你当朕是聋了?” “我……” 她一时情急,原主下咒一样的心悸病显了出来,面色越来越白,心跳如擂鼓,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皇帝听她半天“我”不出个什么,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这是怎么了?” 宝琢狠狠喘了两口气,干脆咬牙把眼睛一闭,冲他道:“我只想知道那时在达木鲁草原的究竟是不是陛下!陛下您若不记得,是不是曾经也像我一样失忆过?” 皇帝扶住她手臂的力道陡然加重,她轻叫了一声“疼”。 他也实在是腻了这些把戏,要不是她今日做得太明显,他便拿来耍趣也无妨。 “朕现在就告诉你,朕从没去过那个见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