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看着杨萱笑靥如花,只觉得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恨不能溺毙在那对灵动的梨涡中,根本听不到那几人在说什么,只道衣袖被重重扯了下,才恍然回神。 李山瞪他一眼,赔笑道:“四弟今科失利,等三弟成亲之后便回江西,想带些纸笺回去以作自勉……” 不等说完,萧砺已冷声道:“这里没有,往铺子里去买。” 李山早熟悉他的冷面孔,半点没放在心上,李桥却臊得面皮紫红。 他年纪尚轻,因为书读得好,不管在家里还是书院都是被人捧着的,何曾受过这种直截了当的拒绝,只差在地上寻个地缝钻进去。 杨萱自不会在外面驳萧砺的面子,况且她也觉得李桥这般盯着人看实无礼,遂对李山道:“等春桃出阁,会给她陪送几套纸笺作为嫁妆。” 至于春桃乐不乐意给他们,端看他们待春桃的态度了。 李山心知肚明,带着李桥离开。 三日后复考,李山不出意外地得到了面圣的机会。 天南地北共三十位佼佼者站在殿前,有老又少,有黑又白,大都身形单薄文质彬彬,李山的魁梧高大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丰顺帝一眼就看到了他, “报上名来。” 李山急忙行礼,“学生姓李名山,江西人氏。” 旁边已有人将他的答卷呈在丰顺帝面前。 万晋朝中,江西籍官员不少,几可与江浙一带媲美,丰顺帝并未当回事,可瞧见他的字迹,觉得有些熟悉,遂问:“听说坊间有种李山笺,与你可有关系?” 李山恭声道:“学生与醉墨斋东家相熟,听说她寻人作画刻章,学生不自量力斗胆一试,承蒙东家不嫌弃,便将就着用了。” 丰顺帝浅笑,再仔细瞧一瞧,觉得他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挺顺眼,又问:“观你体态颇为健硕,可曾习武?” 李山答道:“未曾习武,但素有晨跑的习惯,多少有些力气,倘或朝廷需要,愿弃笔从戎保家卫国。” 丰顺帝龙颜大悦,连连点头,“好,好!” 李山会试第二十三名,复考升了三个名次到第二十名,殿试过后,御笔亲批为第八名。 榜纸公布出来,李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着数了好几次才确认。 李桥得知,心里若有所思。 他是学子,对历年科考多少有些了解。往年殿试过后,名次会有所变动,但通常变动不大,上下差两三个名次,除非有惊世骇俗的口才打动天子,才能有大变化。 而李山竟然连升十五名。 要说跟醉墨斋毫无关系,那绝对不可能。 当下对杨萱更是刮目相看,连带着对尚未过门的堂嫂春桃也起了几分敬畏之心。 二叔跟二婶娘有心让三年后的李桥也能沾点光,更使出浑身解数,把亲事操持的周到体面,给足了春桃面子。 三日回门,春桃见到杨萱便跪下了。 杨萱忙拉她起来,“都是李家三奶奶,要当家理事了,别动不动下跪,得把威风立起来。” 春桃唇边带笑,眼里却含着泪,“就是以后成了太太夫人,那也是姑娘的丫头。” “可别这么说,”杨萱笑问,“这两天过得可习惯?三爷的婶娘一家待你可好?” 春桃答道:“很客气,敬茶时候包了很大的封红,李桥也很客气,张口闭口嫂子嫂子的叫……我知道他惦记着纸笺,我要不要送给他?” 杨萱道:“不用急,等他定下回程再说,这几天先让他到醉墨斋碰碰钉子,纸笺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到手的。” 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