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香味就裹夹在北风里扑面而来,让人胃口大开。 杨萱忍不住抿了抿嘴。 萧砺察觉到,低笑声,“你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我这就去买。” 少顷端了两碗豆腐脑过来,又买了一只糖饼和一笼包子。 豆腐脑用粗瓷大碗盛着,满满当当的一碗。 杨萱勉力吃完豆腐脑,那只糖饼再吃不下,只掰下一小块尝了。 萧砺接过她剩下的糖饼,三口两口吃完,又风卷残云般将包子吃了。 杨萱见他吃得香甜,顿觉心中柔情满溢,看向萧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带了不舍与依恋,如同春天拂堤的杨柳,缠绵得人都醉了。 萧砺轻叹声,伸手拉了杨萱起身,“走吧。”陪她回到椿树胡同,目送她进门才策马离开。 半晌午的时候,木匠铺子的小学徒过来送信,说之前松枝定做的几样家具做成了,问送到哪里。 杨萱一时拿不定主意,索性让春桃到干面胡同将松枝跟文竹叫回来商量亲事。 春桃刚走,杨萱又想到还不曾给两人合八字,也不知道会不会犯冲。 好在松枝很快回来,毫不在意地说:“姑娘相合也合不成,我只记得我是六月底生的,我是遗腹子,我娘在家吃西瓜,吃了一半肚子疼,把我生下来了。到底是哪天,什么时辰一概不知。” 文竹则是三四岁上被拐子从村里偷出来卖的,更是连自己几月生的都不知道。 长这么大,还从来不曾过过生日。 两人既然不用合八字,婚书总还是要写的。 正好李山讲完上午的课从东厢房出来,杨萱便请李山执笔。 李山极痛快地答应了,便问起两人本名。 松枝本姓郑,小名叫三儿,大名没有。 李山略思索,笑道:“叫郑三多怎么样,福多寿多儿孙多。” 松枝乐得不行,连忙给李山磕头,“谢先生赐名,以后就借先生吉言了。” 文竹也不记得本姓本名,便对李山道:“我在杨家长了十几年,一直受太太跟姑娘恩待,就跟着姑娘姓,先生写个杨文竹吧。” 李山点点头,取了张大红素宣,提笔蘸墨写下婚书,仔细浏览一遍,觉得并无错漏之处,又另外誊写了两份。 婚书共需要三份,男女各执一份,然后送往官府备案一份。 杨萱原先是打算让萧砺主婚的,但萧砺眼下不在,而李山已经通过乡试,说起来也是举人老爷,在知县面前也是有座位的,足以当个主婚人,便请李山在主婚人下面签了名字。 另外还需个见证人。 杨萱身上有孝,不便掺和喜事。 春桃自告奋勇地说:“那我凑个数吧,我跟文竹姐一样,也随姑娘姓。” 接过李山手里的笔,在见证人下面写上了“杨春桃”三字。 然后松枝跟文竹也各自签名画押。 写好婚书,几人开始商议成亲日期。 李山又担当起相师的职责,掐着指头推算出腊月初二的好日子。 离现在也只有二十多天的工夫。 杨萱怕时间紧凑东西置办不齐备,松枝却巴不得能早点娶到文竹,连声说:“这个日子就很好,除了姑娘,我们两个再没有别的亲人,不用摆席请客,也不用做场面给别人看。我们有两双手,东西一样样的都会置办起来。” 文竹也道:“如今屋子有了家具有了,姑娘已经待我们恩重如山,不用费心再添置其它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