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谧感觉自己像个腕间挂件,人型的。她想了想,从通讯录里找到黎思睿的名字。 黎思睿几乎是秒接,“怎么了谧谧?” “我记得你有个液压钳,便携的,还在吗?”颜谧开门见山。 “呃,应该还在?你要用吗?” “嗯,我……”颜谧垂眸看着手腕上的圆环,“我不大方便去取。” “没事儿,正好我这会儿挺闲,我给你送过去吧。” “……” 颜谧终于意识到,这好像也不是个太好的主意。 “送过来吧。”这时何语开口了,利落地报了这里的地址。 对面黎思睿干笑了两声,“何语?你……好,呵呵……行,稍等会儿啊。” 电话挂断,空气陷入沉默。 不到半分钟前,颜谧还觉得用液压钳剪断手铐,简单粗暴,是个绝佳的主意。但她竟然忘了,自己住在何语家里。 不是忘了,是压根儿没有思考。她在他这里,是不是住的太习惯了…… “是什么样的白裙子?”何语啪地合上烤箱,突然开口问。 颜谧愣了一下,小脸上闪过一抹黯然,没有立刻回答。 何语手里的隔热手套被攥成了一团皱。拒绝了那个姓孙的,就遗憾成这样? “……是宁宁的。” 她的声音太轻,他几乎没有听清。须臾,他丢下手套,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抱歉。” 颜谧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是宁宁的裙子,跟我的衣物混在了一起,我穿了半天才发现,腰带上有她做的记号。” 双胞胎穿同样的衣服,似乎是默认成规的事情。从前她和宁宁也乐此不彼,经常穿得从头到脚一模一样,对她们不熟悉的人,很难一眼将她们区分开来。她俩的衣服也常常混在一起,反正都是一样的,谁穿哪件都一样。 是从什么时候起呢?宁宁开始和她买不同的衣服,偶尔买了同样的,宁宁会给自己那件做个标记,通常是个字母y。 她顺理成章地认为y代表她们的姓,颜。还随口吐槽,我俩都姓颜,还不是一样? 宁宁只是笑:“不一样的。” 她不服:“哪里不一样了?” 那时候,宁宁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她说,“我有y,你的没有,不就不一样了吗?” 那条白裙子上的y,是绣在腰带上的,用红线。宁宁喜欢十字绣,闲暇的时候,总会安安静静地垂着头,飞针走线。 “宁宁要是在古代,一定是个精通琴棋书画,又会贤惠持家的淑女,男人做梦都想娶回家,提亲的队伍排成行。”黎思萱还这样打趣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时宁宁好像怔了一下,才抿着唇啐黎思萱瞎说。 也可能是她记错了吧…… “你不是想知道,我昨夜为什么会在莫里斯酒店吗?” 何语的嗓音将颜谧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出来,立刻吸引了她的全副注意力,“到底怎么回事?” 何语勾过吧台前的高脚凳,示意她坐下,自己斜倚在吧台上,伸展着一双令人嫉妒的大长腿。被玫瑰金铐着的右手撑在吧台上,手臂绷出坚实漂亮的肌肉线条,正好展露在她视线前方。 “其实我比你更早注意到裴玉珠。” 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弄手铐上的链条,金属清脆的响声中,他的嗓音低沉而磁性,“五年前,裴玉珠在d大商学院读emba时,给本科生做过一个讲座。” 颜谧蓦地抬起脸,“宁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