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惊讶于小纸条的丢失后,下意识联想到曲不询摘下小纸条的行为,做出了想当然的推论。 他既没有证据,对她的揣测也经不起推敲,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来找客人算账,实在是有失妥当,让人不免觉得书剑斋店大欺客、随意污蔑客人。 周围食客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七嘴八舌地为沈如晚说话,“第一次来书剑斋,看见南柯嬢嬢的旧物,好奇也是正常的,先前拿下纸条也没避着你,凭什么就揣测人家偷东西呢?” 其实若还要挑刺质疑沈如晚,确实还是有话能说的,只是未免为辩而辩,咄咄逼人了,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绝没有在无证据的情况下对客人攀咬到底的道理。 伙计脸色涨得通红,木愣愣地站在那儿一会儿,猛然给沈如晚鞠了个深深的躬,站起身,竟没说话,转身就跑了。 周围的食客热闹看得起劲,看见伙计一言不发就跑,不由一阵嘘声,“怎么也不说给人家赔罪就跑了,哪有这样开门做生意的?以后谁还敢来他家,别不是都被打成毛贼了?” 还有人怂恿沈如晚,“道友,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好歹也该让书剑斋给你免了这顿饭钱,否则不是白受这样大的委屈了?” 书剑斋是有不少忠实老饕不假,可坐在这儿就都是掏钱的食客,看见别人无端被诬陷,岂能不担心自己?人人都爱看热闹,这会儿功夫,就有许多食客凑过来了,把过道也堵个严严实实。 说话间,有人从后面挤过来,竟是那伙计去而复返,还带着掌柜一起过来了。 “惭愧,惭愧,实在是多有得罪。”掌柜一叠声地赔罪,态度诚恳极了,显然比伙计处事圆滑得多,“为表歉意,客人这桌和先前同伴那桌只管随便吃,算本店给您压惊,待会客人您吃完了,咱们另有赔礼奉上。” 出来吃饭,还带往回赚的。 沈如晚一哂,倒也不缺那三瓜两枣,“赔礼就不必了,你只要跟我说说,那张丢了的纸条上写了什么,这才会让人偷走,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仔细思索,直觉这纸条忽然丢失有些不对劲,再加上先前遇见的那个疑似沈晴谙的女修匆匆离去,不免让她产生些联想,必须问清楚纸条上写了什么才行。 掌柜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怔住。 其实这书剑斋里的纸条,从伙计到掌柜都好奇地看过不止一遍,对每张纸条都有印象,然而若是忽然在其中抽走一张,问他们少了哪张纸条,谁也答不上来。 掌柜挨个问了好些伙计也没得出答案,大感棘手。 偏偏周围的食客听沈如晚不要赔礼、只要答案,也都凑热闹地等在边上,一时散也散不开。 “这有什么好问的?真是奇葩。”人群里,有个穿着书剑斋制式衣服的老头挤过来,“啪”一声放下手里端着的暖锅,嘟嘟囔囔,半点不客气地说,“就是孟南柯那个蠢货弟弟,被一个假惺惺的伪君子哄得团团转,还以为人家对他好呢。” 这老头把话说成这样,哪怕是书剑斋这些看过纸条好几遍的伙计也没想明白那到底是哪张纸条——实在是纸条上也不会备注谁的笔迹是那个伪君子啊? 但是老头直呼南柯嬢嬢的大名、还叫人家亲弟弟是蠢货,大家总归是能一下子听明白的。 南柯媪在尧皇城的声望何其高?周围无论是食客还是伙计,看老头的眼神倏忽便不善了起来。 可那老头竟然半点不当回事,眉毛都没抬一下。 “老孟?”杭意秋有几分诧异,“你不是在后厨帮工吗?” 沈如晚蓦然打量起那老头来。 原来这就是那个付不起一顿饭钱以至于带着孙女在书剑斋打工还债的奇葩丹成修士。 孟,这个姓氏实在是太过敏感,再加上老孟方才那隐有所指的措辞,让她立刻生出些联想,一个名字就在唇边,只是沉吟着没说出来罢了。 有人先替她说了,“老头?你怎么在这儿?” 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沈如晚回过头,在人群里看见了陈献瞪大的眼睛。 曲不询和楚瑶光也站在一旁,只是谁也没有陈献蹿得急,三两下挤过人群走了过来,惊愕地打量起老孟的衣着,转眼又露出揶揄的神色来,“哟,你在这儿给人端盘子啊?之前不是说要去赚大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