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白亚星猛然转头注视着罗飞,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是垃圾中转站,他们全是垃圾,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垃圾填埋场!” 垃圾填埋场?罗飞心中豁然开朗:一周前审讯的时候,白亚星对垃圾的处理工艺侃侃而谈,原来真正的寓意却在这里!明白了这个关节,罗飞便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些罪犯送进监狱,就像把垃圾埋在地下一样,毫无意义?” “没错。”白亚星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这些人都是垃圾。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早已种下了罪恶的基因。这种罪恶将陪伴他们终生,任何掩饰和修补都没有意义。而监狱就是一个垃圾场,这些垃圾会在地下发酵、腐烂,但永远不会消失。终有一天他们会重见天日,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残渣废液四处流散,我们每个人都会深受其害。” “所以你在投资一项更好的处理技术,你管它叫做净化工程?” “没错。” “这就是你所说的‘真正有意义的事业’?” “没错。” 罗飞眯起眼睛,切入到最关键的那个话题:“那你准备怎么做?” “爆破疗法。”白亚星紧盯着窗外的人群,森然道,“没有重生,只有毁灭!” 爆破?如何实现?罗飞一边紧密思忖着,一边把目光也投向了窗外的人群。此时一个管教来到院子里吆喝了两声,四散的犯罪嫌疑人开始迅速聚集,他们排成了七八个小队,看样子放风时间已经结束,众人准备分号房各自收监。但队尾有几个人却磨磨蹭蹭的,其中就包括罗飞很熟悉的朱健——那家伙缩头缩脑,好像要躲避什么似的。朱健的行为引起了队伍中一个光头汉子的愤怒,那汉子大声呵斥道:“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他妈的给我过来!” 罗飞知道那汉子定是号房里的牢头。他此刻出面呼喝,既能树立威严,又可以讨好管教,正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遭到呵斥的朱健果然加快了脚步,而且他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竟是全速向着光头跑去。其他几个落后分子也和他一样,那奔跑的动作在迅疾中甚至带有几分疯狂。 罗飞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音。循声转头,却见那哨音正是从白亚星口中发出。后者撮指成哨置于唇边,缩腹用力吹吐,那哨音听来有些凄厉,而吹哨者的神色则是肃穆之极。 罗飞猛然想起章明坠楼前的哨音触发器,他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抬手将白亚星的指哨撩开,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亚星既不回答,也不反抗。他只是凝目看着窗外的院落,嘴角则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啊!”又有惨呼从院中传来,像是某人负痛后的叫喊。罗飞连忙把注意力重新投向窗外。却见朱健已经冲到了光头身边,他张开双臂抱着对方的右边胳膊,而两排牙齿竟然狠狠地咬在对方的手腕上。 光头一边龇牙咧嘴地呼痛,一边抬脚狠踹朱健的腹部,两三脚之后终于把对方踹倒在地。光头揉着手腕叫骂道:“你他妈属狗的啊,咬人?” 朱健一言不发,他倒地之后顺势一滚,又抱住了队伍中另外一人的大腿,然后他张开嘴,又狠狠地咬了那人一口。 被咬者一边叫骂一边竭力挣脱。前面的管教也看不下去了,他厉声呵斥:“干什么呢?快住手!”说话的同时他抽出了身上的电棍,直奔着朱健快步而去。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超出了管教的预料。先前和朱健一样磨磨蹭蹭的那几个人此刻已冲进了不同的队伍里,而且他们也像疯了一般开始咬人。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一下子炸了锅,有人忙着躲避,也有人赶上前拉架助拳。而朱健几人则在人群中乱窜,逮着谁就咬谁,那不管不顾的劲头简直要和大家伙儿同归于尽似的。 此刻正值午后,院落中阳光明媚。在明媚的阳光下却上演着一幕人咬人的荒诞闹剧,这气氛多少有些诡异。 管教被混乱的人群裹挟着,早已无力控制局势。他只能掏出哨子,长吹求援。很快又有七八个管教赶到了院子里,他们纷纷加入战团。 终于,在电棍协助下,朱健等人陆续被其他犯人制伏。他们以面朝下的姿势被牢牢地按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压着数条大汉,再也动弹不得。 “疯了,全他妈的疯了!”领头的管教气得脸色铁青,他挥舞着电棍命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