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才意味不明地道:“朕怎么生了一个这样的儿子。” 恭王不敢接话了,宣和帝可以骂太子,他却不能跟着指责兄长的不是,遂只是垂着头,将手中的丝绢放在一旁,示意宫人们拿走。 片刻后,恭王才轻声安抚道:“父皇好好休息,等过几日,病就好起来了。” 宣和帝微微合上眼,声音沉重道:“贞儿,这几日辛苦你了。” 恭王忙道:“父皇身体有恙,儿臣本当如此,何来辛苦之说?只盼父皇能够早日康复才好。” “外面是不是又下雪了?” 闻言,恭王走到门边看了一眼,回道:“是,又下起来了。” 不闻宣和帝的声音,恭王愣了一下,连忙走过来,俯身唤道:“父皇?父皇?” 看样子是又睡了,恭王还未起身,便听见寂静的大殿里传来一阵咯吱的声音,有些奇怪,他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四下观察,低头的瞬间,却倏然见宣和帝的口中溢出了鲜血! “父皇!”恭王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惊恐地高声喊道:“太医!来人,太医呢!”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大殿的门就被猛然推开了,身着一袭杏黄色衣袍的太子正站在门口,望着龙床上吐血的宣和帝,又望向恭王,怒道:“你竟敢谋害父皇!” 恭王震住了,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太子大步上前,吩咐道:“来人,把恭王制住!” 他身后的几个侍卫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一把按住了恭王,恭王却来不及辩解,只是高声喊道:“太医呢?宣太医来,父皇吐血了!太子!” 太子冷笑一声,道:“太医孤自然会宣召的,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父皇不必你操心了。” “你——” 太子大步走向龙床,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昏睡的宣和帝,鲜红的血液将被子都浸湿了,他这么低头俯视着,忽然发现床上的这个人,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令人畏惧了。 因为得了病,宣和帝瘦了许多,看上去虚弱无比,甚至奄奄一息,枯槁而苍老。 太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叫了一声:“父皇。” 宣和帝兀自昏睡着,根本无法回答他,太子直起身来,看向一旁的恭王,一抬手,道:“谋害皇上,乃是死罪,把恭王带下去,听候审问。” “李靖涵!”恭王愤怒地盯着他,咬牙道:“我绝没有谋害父皇,你休要诬陷与我!” “是不是,审了才见真章,”太子冷声道:“带下去。” “是!” 恭王被不客气地带离了大殿,太子转了一个身,目光落在了御案上,那里摆放着什么,他缓缓走上前去,打开一看,是一张空白的圣旨。 …… 宫道上的积雪才被铲过,此时又积了薄薄的一层,一队人正大步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却被守卫拦住了,喝道:“什么人?” “是本官。” 一个清朗的嗓音自夜色中传来,那守卫定睛一看,道:“原来是谢大人,谢大人这么晚还入宫?” 谢翎道:“本官奉了密旨,进宫有要事。” 守卫道:“恕卑职冒昧,可有通行金牌?” 谢翎顿了顿,道:“没有。” 那守卫面色为难,道:“这……大人,没有金牌,不许出入宫门。” 谢翎侧了侧头,他听见了后方传了脚步声,很是整齐,他忽而问道:“听见了吗?” 那守卫顿时迷茫:“什么?” 正说着,一队人举着火把快步跑了过来,打头的那人高声道:“开宫门!” 谢翎转头一看,正是东城兵马指挥使韦璋,他见谢翎也在,瞳仁猛然一缩,才假笑着过来,拱手道:“谢大人怎么在?” 谢翎也拱手回礼,道:“我也想问,指挥使大人这时候不在东城兵马司,来皇宫有何贵干?” 韦璋打了个哈哈,道:“刚刚接到急报,宫里有乱贼,我等欲进宫相助。” 谢翎犀利地道:“谁发的批文?兵部有调兵我为何不知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