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不以为意地笑道:“替我爹他老人家修一修神堂,翻新一遍,都是该做的事情。” 闻言,刘氏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施婳敏锐地发现了,她大步走进正屋,那是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正对着大门的位置,墙上便是神堂,此时上面却空空如也,她爹的牌位不见了。 施婳的脸色倏然变了,皱着眉问庚二道:“叔,我爹的牌位呢?” 第 99 章 施婳一问起牌位的事情, 庚二像是也才发现似的, 问刘氏道:“你看见了吗?” 刘氏撇开脸,道:“什么牌位?没见到过。” 施婳冷冷地道:“你们给扔了么?” 刘氏嚷嚷道:“你别诬赖人!什么叫我们给扔了?本来就是没有的东西,你问我, 我哪里知道?” 施婳看着她那张刻薄的脸, 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深切的厌恶来, 她是真的讨厌这个妇人,刁钻刻薄, 野蛮自私, 似乎人性的极恶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是和她站在同一间屋子,她都觉得恶心极了。 施婳退了一步,不再看她,像是嫌脏了眼,转而紧紧盯着庚二, 冷声道:“叔, 按辈分来说,我爹是您兄长,如今你们占了他的房子这么多年且不说, 连牌位都不知扔哪里去了,您就不怕以后百年, 无颜下去面见我爹与祖宗先人吗?” 这几句话似乎戳痛了庚二, 他像是被针蛰了一下,原本惯常盯着地面的眼睛抬了起来, 与施婳对望一眼,立即转过头去,劈手一巴掌打在了刘氏的脸上,低吼道:“你把牌位放哪儿了?拿出来!” 刘氏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尖声哭叫着要去挠庚二的脸,一挠就是几道血口子,这下庚二火了,这还在小辈面前呢,他的面子被落得一干二净,遂大吼一声反了你了,他一把抓住刘氏的手,左右开弓,又是两个响亮的耳光,直打得刘氏眼冒金星。 庚二额头上青筋崩起,涨红了脸,大声吼道:“去把牌位给我找出来!” 刘氏兀自放声大哭着,阮宝和阮宝媳妇都没有过来,外面静悄悄的,就像没有人似的,除了刘氏的哭声,别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庚二推了她一把,骂道:“嚎你娘的丧呢!牌位你都敢乱放,你胆子真是够大的!” 刘氏跌坐在地上,仍旧是哭嚎着,施婳看了一阵,只觉得索然无味,抬脚出了大门,阮楼在外面站着,听见了里面刘氏的哭声有点意外,这时见她出来,便以询问的目光看过来。 施婳低声把事情说了,阮楼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也太过分了些,竟然连庚子叔的牌位都敢扔。” 牌位对于人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物事,人死如灯灭,亲人逝世之时,后人便给他们立牌位,逢年过节都要供奉,用以缅怀惦念,或供他们香火,表示尊重。 而施婳则是万万没想到,她的这位婶婶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是令人鄙薄! 天色略略暗了下来,刘氏的哭声从屋子里传来,带着嘶哑的嚎啕,令人听了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愈发生厌。 阮楼问施婳道:“那庚子叔的牌位被扔哪儿去了?” 施婳摇摇头,道:“她不肯说。” 阮楼的面上流露出厌恶的表情,似乎有点想骂,但是还是忍住了,又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施婳想了想,道:“我晚上去县里住,明日一早就请工匠来修屋子,到时候再重新替我爹刻一块牌位吧。” 阮楼看了看天色,道:“天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去吧,我正好去县里有事情。” 施婳点点头,道:“那就先谢过楼哥了。” 阮楼笑笑,道:“咱们一个村儿的,不必这么客气。” 施婳找到庚二时,刘氏已经没嚎了,正坐在门槛上愣神,她儿媳妇正忙前忙后地收拾,施婳没看她,只是对庚二道:“叔,我明天一早就请匠人来修屋子,你们这些东西得想办法早些搬走,到时候人多给碰坏就不好了。” 庚二没吭声,施婳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再有,过几日就要下雨,到时候恐怕想搬都搬不了,您先打算清楚,钥匙我就不要了,您自己拿着,家里的锁我明天都会换新的。” 庚二抬起头来,望了施婳一眼,闷闷地答应了,施婳这才跟着阮楼往外走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