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 陈福听了顿时傻眼,不可置信地道:“这样也行?” 谢翎道:“夫子只说让你抄十页书,又没说要抄多少个字, 有字就是书,你只管抄就是了, 他若问你, 你就拿这一番话反驳他,他必拿你没有办法。” 只是这方法也有弊端, 若下一回再有学生犯事,恐怕就没这么简单过关了,说不得夫子还要求要抄够多少个字才作数,不过这不是谢翎要考虑的事情,总归不是他抄,祸害的也不是他。 陈福听了也是激动非常,连连夸谢翎是个人才,他二话不说,照着谢翎圈出的那十个字,挨个抄了起来。 谢翎瞟了几眼,转身就走,他还得绕到城北去悬壶堂接上阿九,两人一起回家。 他人小脚程快,等到了医馆的时候,天还未黑,谢翎进了前堂,施婳正与林寒水一起坐在窗下,听林老大夫讲解医书。 谢翎看了一眼,没去打扰,倒是林不泊见到了他,打了一声招呼,道:“下学了?” 谢翎点点头,与他又说了几句话,就见施婳过来道:“我们回去罢。” 谢翎站起身来,两人与林不泊告辞,便出门去了,夜色渐渐蔓延开来,天边滚落了一圈似火的晚霞,他们踏着暮光,相携往街道尽头走去。 第二日,谢翎去到学堂,才做到桌后,便见一个人凑过来,语带兴奋地对他道:“哎,你昨日那法子真是好用!夫子被我一通说,半个字儿都反驳不了,这事竟然交了差了,简直神了!” 谢翎往后仰了仰头,看清楚是陈福,心道,是好用,不过也就用一次而已,以后说不得还有一大片人要遭殃。 但是他并不说透,陈福又把一摞东西拍在他面前,道:“喏,多谢你昨天帮我的忙,这些是我从家里找出来的,都送你了。” 谢翎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摞书,厚厚一沓,足有三四本,有些已没了封皮了,看上去很是陈旧,书页都泛起了黄,上头用蝇头小字写了很多标注,看得出书主人是花过功夫的。 他随手翻了翻,里面竟然还有很多生僻字,谢翎不认得,他有些纳罕地看着陈福道:“这是你家的?” 不是说小看了人,而是陈福这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读书人家的孩子,否则也不至于连毛笔都不会拿了。 陈福大大咧咧地道:“不是我家的,我们从前有个邻居,是个穷读书的,成日里只会看书,把脑子给读坏了,听说考了十几年,一次都没有中过,吃饭的钱都没了,最后没法,把书赊给我们家买饼吃,一吃就是两年,后来他人不知去哪里了,书也没拿走,叫我爹拿来裹饼了,我看你似乎喜欢看书,就摸了两本来,你要是喜欢,我明儿再给你拿几本。” 他说完,又道:“我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说了会报答你,自然就会做到的。” 谢翎翻看着那些书,脸色倒好了不少,向陈福道了谢,陈福摆了摆手,大方地表示这只是小事罢了,此后两人的关系倒是因此好转了些。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滑过,很快,一转眼间,谢翎就在义塾读了两年的书,直到第二年年底,冬学结束的那一日,老夫子叫住了谢翎,对他道:“明年春学你不必来了。” 谢翎没说话,夫子继续道:“我虽然年老,但还是有眼光在的,你与这些学生都不同,是一块好料子,你日后若是想考个功名,最好去正经的学塾深造,我教的这些,都是皮毛,寻常人家送孩子过来,不过是想粗识几个大字,日后好找一份事情做罢了。” 夫子顿了顿,又道:“你家境不大好,这我是知道的,城南有个学塾,乃是我从前几个交好的同窗开设的,我写一封举荐信与你,你去拜访一番。” 他说着,取出一封书信递来,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摆了摆手道:“就这样,你记得我说的话,回去好生与你家大人说说,去罢。” 谢翎心中感激,恭敬地对夫子长作一揖,这才离开了学堂,朝城北的方向走去。 两年的时间,谢翎也有十一岁了,从去年开始,他的个子就往上头猛蹿起来,不知不觉就超过了施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