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谢翎连忙站起身来,拉住她道:“我与你同去。” 施婳由他拉着,两人一起出门,然后站在门廊下大眼瞪小眼,施婳道:“你想去哪儿?” 谢翎摇摇头,道:“你呢?” 施婳想了想,目光扫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儿,舔着根糖葫芦从门前过,小小的脸上满是欢欣愉悦,十分满足,遂道:“我们去东市玩吧。” 谢翎自然答应下来,两人便一齐往城东走,年关近在眼前,东市热闹得很,到处都是行人,街道两旁都是摊贩,挨挨挤挤,卖各色瓜子零嘴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小孩儿玩具的,各式各样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嘈嘈杂杂,热闹非凡。 施婳好容易找到了被挤在街角的糖葫芦小贩,掏钱买了一根,递给谢翎道:“你吃。” 谢翎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有点惊讶,他看着那红彤彤的糖葫芦,道:“给我吃么?” 得到施婳的肯定之后,他才伸手接了,小心地举着,看起来有点难得的傻愣感,谢翎拿着那糖葫芦,也不吃,一手牵着施婳,把举着糖葫芦的手放在身前,避开来往拥挤的行人,生怕被挤掉了。 两人逛了一圈,看了戏法表演,还听了茶馆说书,一个下午转眼就过了,都玩得十分尽兴,正欲离开时,施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谢翎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谢翎问道:“买什么?” 施婳指了指对面的糕点店,道:“我想起寒水和爷爷喜欢吃云片糕,人太多了,你就在这里等我。” 谢翎这回没有执意要跟着去,应了一声,又道:“那你快些回来,小心些。” 施婳点头去了,那家糕点铺子生意很是红火,熙熙攘攘都是人,大多还是成年人,施婳一个小女娃挤在里头,好似一根小豆丁似的,发绳都差点被挤掉了。 好容易买到了云片糕,施婳又费力从人群中挤出来,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跑开了,等她回到之前的地方时,谢翎还等在那里,只是手中的糖葫芦已没有了,施婳随口道:“糖葫芦吃了?” 谢翎轻描淡写道:“吃了。” 先前怎么样也不肯吃,宝贝得跟要收藏起来似的,怎么就这一会功夫给吃光了,施婳心中狐疑,道:“全吃了?” 谢翎唔了一声,施婳道:“抬起脸来,低头做什么?找钱么?” 谢翎只得慢慢抬起头,脸上赫然三道血印子,衣襟口也扯破了些,像是跟人搏斗过一回似的,施婳哭笑不得地道:“怎么我就去了这一会,你就跟人打了一架?” 谢翎闷闷地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施婳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话里的意思,道:“他们?谁?” 谢翎顿了顿,才答道:“是苏府的人……” 听了这句,施婳不由皱起眉来,道:“是苏妙儿?” 会上手挠人的,她认识的也就一个苏妙儿了,谢翎点点头,道:“她挤掉了我的糖葫芦,不但不道歉,还骂我们,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她一下……” 他避重就轻,没说他那一耳光可重,毕竟在医馆做活久了,每日捣药磨药的,几个月下来,手劲比一般孩童都大许多,一巴掌甩过去,那苏妙儿都被打懵了,隔了好一阵才嚎啕大哭起来,她是带着奶娘和丫鬟的,谢翎不及逃走,就被按住,苏妙儿冲上来挠了一把,登时见了血。 谢翎气得不行,又见那糖葫芦在她们脚下被踩得稀烂,立时大怒,拼命挣扎,像是发了疯一般,两眼都气红了,仇恨地盯着苏妙儿看,那奶娘和丫鬟竟然按不住他,几乎要被挣脱开来,苏妙儿看得心中害怕,生怕又挨上一耳光,连连后退,叫那奶娘抱着她走了。 糖葫芦是不能吃了,裹着糖浆的山楂都破了,上头沾满了泥泞,吹也吹不掉,竹签儿也断了,谢翎心里有些难过,这种难过一直持续到了晚上,闷闷不乐,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是施婳还是看出来了。 在大多数时候,谢翎是一个异常懂事的孩子,他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无论是高兴或者不高兴,除非是实在忍不住,否则大多数时候,施婳要从他的眼神中,才能判断出他的想法。 一顿晚饭吃得没滋没味,谢翎帮着收拾了碗筷,施婳轻轻扯了他一下,小声道:“别不高兴了,我明日再给你买一根新的糖葫芦。” 谢翎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为糖葫芦不高兴。” 那就是因为苏妙儿了,又或者是因为整个苏府,施婳心头了然,自打那件事之后,苏府大概就是谢翎的心头刺,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如今的力量太小了,于苏府来说,就是蜉蝣和大树之间的区别。 谢翎不开心,施婳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大过年的,还犯不着为那些人扰了自己的心情,遂道:“明日若是空闲,我们还去玩。” 听了这话,谢翎果然精神了几分,一双黑亮的眼睛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这是高兴了,他点点头,应道:“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