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称是,引着她们便往里正厅走去。 乡间小路本就难行,如今连日大雨,更是泥泞不堪,玲珑和红豆一左一右,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摇光,左言则默默跟在她三人身后,随时准备护住她们,也亏得摇光今日没穿曳地长裙,不然定是寸步也难行。 就这样摇光也没忘了把该问的话问清楚:“三位里正如何称呼呀?” 离她最近的那位里正答道:“卑人姓周,这位姓赵,这位孙,分别是周家村,赵家村,和孙家村的里正。” 摇光点点头:“那本宫此次前来的用意各位里正可知晓?” 周里正闻言叹了口气:“晓得的,我们都晓得,早几日钦差大人就来与我们商议过了,也问过乡亲们意见了。” “那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三人听钦差大人讲过后,都是同意的,毕竟什么也不如好好活着重要是不?有些人家和我们想的一样,有些人家却坚决不同意,毕竟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呀。”周里正的声音里也有些无奈伤感。 摇光闻言心里大概也有了数。 行了大概两刻多钟,一行人才到达了里正厅,里正厅的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坐满了百来号人,架着油布雨棚,穿戴蓑笠,在大雨中窃窃私语,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为首的周里正在院门口咳了咳,朗声道:“长公主殿下驾到!” 眼看百来号人挤得密密麻麻的准备行礼,连身子都侧不过来,摇光忙摆手制止:“无妨,本宫今日不过是来看望看望乡亲们的,不必拘那些个礼。” 然后随着里正们在院子前方的大厅屋檐下落了座。 里正厅的屋檐修得比平常的屋檐宽了许多,台阶上摆放一张长条桌子和几把椅子绰绰有余,想来清江滩平日里开居民大会都在这儿开的。 摇光在正中间坐了下来,三位里正并着左言在在她的示意下落座了。 周里正低声说道:“殿下,清江滩三个村落的家长都在这儿了。” 摇光点点头,然后轻车驾熟地端起了那份温婉端庄的笑容:“各位乡亲们雨中相候,本宫甚是过意不去,本想着是来看望看望乡亲们的。没想到倒是添了麻烦。” 清江滩的乡民们虽然整体文化水平不高,但还算淳朴,于是立时有那些胆子大嗓门儿大的人嚷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些个乡巴佬,活几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公主,这是多大的荣幸啊!莫说下雨等一个两个时辰了,就是下冰雹等个三天三夜我们也等得!” 一些乡民纷纷附和,里正忙板着脸制止她们,摇光却一点也不尴尬,依然温柔得体地笑道:“既然乡亲们如此热情,那本宫也就不弄那些虚的了。听闻连日大雨,许多乡亲们屋里都受了潮,床铺被褥都没个松软的,于是带了些东西来赠予乡亲们,每家每户每人回头皆可来领取一套崭新的被褥。” 连续好长时间只能就着湿冷床铺睡的乡亲们闻言连声叫好,瞧着台阶上那个打扮素雅笑容温和坐姿端庄的美貌长公主,他们觉得仙女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仙女笑着等他们闹完了,才缓缓开口道:“越州是个好地方,只是这几年一入了夏就是暴雨不断,你们想来也吃了不少苦。” 不提还好,一提伤心事全给勾了起来,大到一整片地的作物被淹死,小到雨天滑了一跤弄脏了新衣服,所有苦水全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一时间院子里仿佛进了成千上万只鸭子一般。 里正们瞧得头疼,只道这些个没见识的乡民们在贵人面前丢了脸,摇光却不以为然,笑着默默地听那些乡民诉苦,不打断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等到苦水都倒得差不多了,摇光才缓缓开口:“朝廷知晓越州情况不易,是以特派了状元郎晏大人担了钦差来解决水患一事。” 乡下人许多不知道翰林学士和文远侯意味着什么,但都知道状元郎那是顶顶了不得的人物,得是大楚朝最聪明的儿郎,没想到那个文文弱弱的钦差大人竟然是个状元,众人心里好感和信任度一下无限上升。 摇光接着说道:“晏大人前日里与本宫提了一提根治这越州水患的方法,便是将那清江口中心的堤坝改做蓄水库和泄洪口,调整水位,这样一来清江两岸便可免于洪涝灾害。” 将将安静下去的人群,闻言却又不得了了。 “那我们清江滩怎么办?清江两岸的人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