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功的开国大将,当年举事时正是李老将军以骁勇之兵攻破了中州防线才直捣盛安,李将军其人也是高大威猛的标准武将一枚,最后却娶了个娇气柔弱的书香世家的女子做夫人,一生也未纳妾,只有一对嫡子嫡女,便是李文佑和李淄羡。 可是偏偏三代武将的李家出了李文佑这么个四体不勤一心只想读圣贤书的柔弱书生,李将军因独子不能继承衣钵怄了好些气,偏偏还考了个榜眼,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而女儿李淄羡却自幼就好舞刀弄枪,诗画刺绣一概不碰,天天跟自家老头儿后面捧着兵书问,又颇有习武天赋,一手鞭子舞得出神入化。及笄之年便女扮男装混进军队跟着李将军去战场厮杀,回京时已经十八九岁了,李夫人气了个半死天天操心她的婚事,她却一心只想再回边境,精忠报国,为此李府天天鸡飞狗跳。 想来这次让她来参加这个宴会,李夫人必然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全使出来了。 洛摇光喜欢她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里她独立又有决断,不迎逢时代的审美,不委屈自己,为人耿介坦诚,光明磊落,且心中装有家国大义。 简直就是安絮然的反义词。 然而,某个安姓不良虐文作者,最后却把她写死了…… 第14章 (下) 入座后,众人又饮了几杯酒,洛摇光见大家都有了兴头,便命人取来了签筒,说道:“这签筒里有四十根签,刻上了一到二十的数字,带竹子的是士子们的签,带兰花的是小姐们的签,本宫把这签筒放进这曲溪里随它转,落出哪根签子,哪个座位的人便上来为大家助助兴。” 众人皆点头称好,洛摇光便亲手把签筒放进了溪水里。 签筒是用极轻的木质做的,漂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兜兜转转向下荡去,途中碰上一块溪石便停了下来,轻轻撞击后掉落了一根签子,宫人捞了上来,上面刻着兰花字七。 女座第七位正是那位礼部尚书家的嫡小姐温若仪。温小姐生得婉约端庄,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既是如此,那民女便献丑博长公主和皇上一笑了,只是还得让诸位先等一会儿,民女得让下人先把东西搬到台上。” 春风宴素来的规矩就是要展示自己的拿手才艺,所以受邀的人大多会提前准备,也不乏一些笨重的道具。 只是东西搬上来时大家多少还是有些讶异的,大概七八个太监抬着一架三层编钟艰难地上了台子,编钟长约两丈高约一丈,挂着九枚钮钟,十七枚甬钟,大小不一,却都是青铜所制,饰有蟠龙,雕纹细致,厚重又精美,一眼看去便是外行人也晓得是有些年岁的东西。 洛衍书看着也来了兴趣,问道:“莫非这就是温家祖上传下来的青铜编钟?朕幼时曾与父皇听过一位高人演奏,此物古朴贵重,其声悠扬,难以忘怀,可惜擅奏者极少,朕已许多年没听过了。” 温小姐手持丁形木锤和长棒福了福身子:“回皇上,正是温侯编钟,长架过于巨大,此次便只带了短架来。民女虽自幼学习编钟,但至今不得先生三四分本事,是以若是惊扰了圣听还望圣上海涵。” “无妨,只管奏来便是。” 温若仪依言开始演奏,弹击颤槌,顿闷扫划,音点散落却悠扬回荡,清脆明亮又自有恢宏之气,一曲下来直让人觉得荡气回肠,不绝于耳。 奏毕许久席间才响起猛烈的掌声。 洛衍书也赞许地说道:“温小姐年纪轻轻,有此功力已实属不易,朕倒是很好奇你的先生是谁。” “回陛下,昔年父亲还在越州为官时先生曾客居府上,却不曾告知姓名,后来举家迁到盛安后先生便云游去了,至今也不知所终。” 洛衍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凡高人总是有几分世外之心的,若有缘自是会相见的。” 洛摇光心里却有些奇怪,存稿里关于春风宴上只具体写了安絮然和李淄羡的表演,其他都是一带而过,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温小姐,竟奏得这般大气恢弘的乐器,洛衍书似乎还颇有兴趣,难道这是一个潜在的安絮然?!想到这里洛摇光突然打了个寒颤。 温若仪在一片赞许声中不骄不躁地退了场。安絮然心下有些惊讶,她竟不知温若仪还藏着这么一手,不过她对自己的才艺还是有信心的,只盼签子早些摇到她。 签筒继续转悠着,陆陆续续一些才子仕女都做了表演,有吟诗的,有吹笛的,有跳舞的,还有表演茶艺的。把洛摇光这个五音不全毫无艺术细胞的现代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在古代真是生活不易,多才多艺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