饨和包子了,我给他买了一碗,他还非让我吃了两个……” 她说着说着,一把抱住了孩子。 那孩子的手脚抽了抽,就在她的怀里没了动静。 穆琼的心跟着沉了下去。 夜色很深,宅子门口也没有影视剧里的那种红灯笼照明,因此非常非常暗,人们相互之间,都看不清脸色。 夜里就只有女人的哭泣声,突然,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哭了起来,再接着,爱德华和玛丽医生一起祷告起来。 几个志愿者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地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林寿富道:“周嫂子生了四个孩子,就养大了这一个,现在……唉!” “把病人都叫进来吧,我们给他们看看再睡。”傅医生道。 那些打算在外面彻夜排队的病人被叫到堂屋里,又点起蜡烛来。 穆琼这才注意到,爱德华和玛丽医生应该也是匆匆起来的,衣服有点乱,但傅医生衣着整齐。 那些病人很快就到了屋子里。 在上海的时候,来找傅医生看病的都是受了伤的,但这里的病人什么都有。 有个中年人,说是胸口疼了很多年,还总咳嗽,透不过气来……傅医生仔细询问,又检查过他的胸口之后,便知道他约莫是多年前摔断了肋骨,那肋骨还戳伤了肺。 这要动手术才能治。 中年人听说要动手术,手术还有危险,到底还是离开了。 又有个老人,走不动路……他的一双腿,都已经变形了。 至于那些弯腰驼背,走路直接弯成了直角的人,他们竟然不觉得这是病,他们来看的,往往是自己其他的毛病。 比如脚烂掉了脚指头,又比如肚子总是痛。 还有孩子,脑袋大肚子大,身上没有几两肉,还膝盖疼腿抽筋……这个孩子,其实身体素质很好,要不是这样,他怕是不能活下来——他就是吃的太少了,严重营养不良。 这时的西医,缺少器材又缺药,很多毛病治不了,但这样的义诊,到底还是给很多病人治好了病。 穆琼熟练地给傅蕴安打下手,那些志愿者却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他们之中有几个人呆呆地站在旁边,都已经懵了。 穆琼其实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他上辈子看过一些非洲或者国内贫困山区的纪录片,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贫穷的人,其中有些甚至连干净的水都喝不到,但真的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还是被震惊了。 尤其是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这个村子里的百姓的生活,其实还算是好的,这个时候,很多其他地方的百姓,正在经历战乱。 那些人的日子,又过得怎么样? 穆琼都被震撼了,生活在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从小长在象牙塔里的志愿者们,他们受到的冲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晚上排队的人到底还是不多的,忙到半夜,众人就能去睡了,而那个时候,穆琼注意到好几个志愿者的眼睛都已经红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早餐是白米粥、咸菜,还有切成小段的油条。 他们随意吃了点,就又忙了起来。 前一天来治病的,多是男人和孩子,就算有女人来,也只是跟着来的,但今天白天,有女人来了这里。 她跟一个女志愿者低声交流了一下,最后和玛丽医生,还有那个女志愿者一起进了一个房间,再出来的时候,穆琼就听到玛丽医生用法语道:“她的子宫已经完全脱垂,都从身体里出来了,她应该避免劳动,卧床休息……” 穆琼听懂了,看着那个带着锄头来看病,背上背着个一岁多的孩子,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他又能说什么? 他以为他刚穿来时,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够穷了,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