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也懒得管她的作弊行径,告诉她说:“一会儿你大伯他们过来,你去收拾下茶几,我看还乱乱的见不了人。” 过年就是家里亲戚走访最频繁的时候,尤其母亲还是久病初愈,时常有人来看她。 阮恬收拾了桌子,又把过年的瓜果点心都摆好,等客人来便可以吃。做好了这些,她才回房间去做自招考试题。自从放假之后,她要么忙着过年的事,要么就埋头在家里练题。很久才想起来,似乎,陈昱衡自放假后就没有再打扰过她了。 阮恬被一道数学题卡住,是一道双曲线与几何结合题,这种题向来最难想,既需要公式推导,还需要几何证明,有的时候甚至要动用微积分来解答。高中数学尚不涉及微积分,但自招考试却会。 她就放了一下,拿起了手机。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莫丽发来的,提前祝她新年快乐。莫丽跟着家长跑去国外过年了,跟她有了时差,所以两人平时也不好聊天。 她的手指摩挲着手机背,有一只小黄鸭的手机壳,能清晰地摸到那种凹凸的磨砂质地。 “甜甜快出来,你大伯来了!”阮母在外面喊她。 阮恬答应了一声,放下手机出去了。 大伯带着大伯母来拜访,拉着阮恬寒暄了一阵后,两家人坐在沙发上说话。 “甜甜,你还记得你大堂哥吧?”大伯母问她。 这阮恬当然记得。大堂哥就是大伯母的儿子,当年做校霸,后来进监狱那个,她之前还每年去看他呢。当年他聚众斗殴,把别人打成二级伤残,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大伯母说起她大堂哥,脸上是缓不住的喜色:“你大堂哥因为在牢狱中改造良好,减刑两年。前不久刚放出来了!” 阮母一听也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事,你们之前都没有说啊。” “那不是这孩子现在低调,刚找到个工作,说稳定了再告诉大家。”大伯说,“以前这孩子桀骜不驯,完全不服管教,现在好像是突然懂事了一样,让我们都欣慰不少。” 监狱服刑人员,出来之后想融入社会,或多或少会有问题。很多用人单位是不会要这种人的,阮母也为他高兴,这世上最好的就是改过自新。她好奇问:“他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今天加班。”大伯母笑着说,“明天才能轮休。是在一个酒吧做安保,离这儿不远,一会儿晚上还得去给他送饭呢。” 大伯母说是这样说。结果到了晚上,四个家长闲来无事,就打起了国粹麻将,一时间竟然腾不出时间去送饭。 阮恬见大伯父和大伯母在那儿扯到底该谁去,她就道:“不如我去吧,去年高三,都没来得及去看大堂兄。” 大伯母很担忧:“那怎么行,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阮恬说:“我坐319路公交去,这周围我都熟,而且只是送个饭,我也不进去。您别担心。” 大伯母几番再说阮恬也要去,加上阮母说:“你放心她吧,这周围治安是好的。”她才没说什么,让阮恬去了。 阮恬把给大堂兄留的菜,一只卤鸭腿,一盘尖椒炒肉、拌香肚,一碗冬瓜排骨汤都装入保温饭盒中。拿了钥匙,换了外套就出门去送饭去了。 出到外面来,只见此时的世界到处张灯结彩,准备着一年之中最盛大节日的到来。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的。 阮恬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热闹许久。 过节的时候,公交车里反而没什么人了,大概天气太冷,人也不愿意出门。 车窗上结了雾,阮恬伸出手指,在雾蒙蒙的窗玻璃上拉了一个笑脸,细细的眼睛,对着她笑。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上报站的声音才响起:“乘客您好,安西路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拿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 阮恬才收回目光,从公交车上下来。 安西路这边是酒吧一条街,而且都是那种比较高档的酒吧,并不算乱七八糟。阮恬记得大伯母说过,大堂兄工作的地方叫兰度会所,都不用找,她刚下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巨大的蓝色霓虹广告牌在黑夜中散发着光芒,非常显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