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到了现代,下面波涛荡荡,河的两边有广袤的河滩,显得这条河更加宽广。 “嫩江啊……”黎二少低喃。 “对,嫩江铁路大桥。”刘适选也走到旁边,望着窗外,眼神很惆怅。 一列车的男人全都沉默了,留下黎嘉骏一个人莫名其妙左看右看,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还以为是自己不知道的什么古早情怀,只能任由他们遐想着,自己默默走到角落里坐着,左右没事,便从怀里捞出一张牛皮纸,里面夹着一支铅笔。 牛皮纸上除了简略的省图和一个代表沈阳的点,其他都空荡荡的,她在沈阳的点旁写上:“1930.2.14-1931.9.25.918事发,北大营遭袭,大哥下落不明,家人前往北平,与二哥一道北上。”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拿到一血。” 她不敢直接记自己干死了一个日本兵,万一被个懂中文的敌人看到那妥妥的就是死,这样写似乎就没什么问题了。 接着,她随意的划了条线,往鸡头那儿延伸,在长春那儿画了个点,想了想,隐晦的写:“挠了,三观遭洗,没的下车。” 再过了一点画出个代表洮南的点,继续发挥主观能动性:“张麻子,卖队友,伪军诞生了,被窦和刘捡走,lucky!btw,黑省无头,qaq。” 她本想直接就画到齐齐哈尔,可看着那群异常沉默的男人,还是在洮南到齐齐哈尔的点上画了个杠杠,旁边标:“嫩江铁路大桥,恩,惆怅。” 此时她还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群男人的气势,过了桥后大家缓过劲来,黎嘉骏小声问二哥,二哥耸耸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只能作罢。 到了齐齐哈尔,相比沈阳那种已经被推倒的死气沉沉,这儿却更多的是慌乱,火车站还是很多人,推推搡搡的,一副身后已经一群日本兵的样子,这其中,大多数都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富人。 第一批逃的,永远都是有钱人。 差别只在于,被占领后,有钱人是粗布烂衫夹着尾巴逃,这儿,却是有多光鲜就多光鲜,气势上压倒那些想先上车的人。 窦联芳是警察处长,出站自然有警察护送,饶是如此还是被挤得跌跌撞撞,兄妹俩跟在后面就听他越挤脸色越黑,随后就开骂:“他妈的一群窝囊废!跑跑跑!能跑到哪去!跑!接着跑!看你们恶心!” 此时尊严爆棚的富人们都不回嘴了,俱都不理他,他们也都无暇多管,急匆匆的就坐专车前往省政府,黎家兄妹两眼一抹黑的,落了地就被满脑子正事的大人忽视了,只能厚着脸皮硬是跟着,竟真的一路跟到了省政府,他们在门口被卫兵拦下后,刘适选吩咐了一声,才得以在里面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等着,这儿的秘书还算客气,见他俩是两个大人物带来的,端茶送点心很是殷勤。 但人家下班后,情形就有点凄惨了。 除了几个特定的厅,楼里大部分房间晚上是没暖气的,两人只能出去问卫兵找窦联芳或者刘适选,甚至提到了大嫂的老爹吴伯父,卫兵进一个会议室询问过后,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总参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中,告诉他们这是谢参谋长的休息室,他们可以在这儿吃喝拉撒,唯独不准进办公室。 黎嘉骏无所谓,黎二少却很是严肃的保证了,还让卫兵锁门明志,回头才告诉她,这个谢参谋长,就是大嫂提到过的谢伯伯,谢珂。他是黑龙江省的军事总参谋,在这个时候,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人。 黎嘉骏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很兴奋:“大嫂说她给大哥写了介绍信的,你说大哥是不是在这儿?!” 黎二少却不看好:“大嫂也跟我说了,但我觉得悬……也不一定。” “为什么啊?” “大哥确实想来,那票就是他买的,他们夫妻两张,我想来看看,就顺带也买了一张。” “……怪不得有三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