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后,我长松一口气,用手揉着额头,不由回想起,中途有好几次,蓝奕缓缓倾身而来,想要吻我的唇,却终究在隔我一寸的位置停下动作。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靠近,使得装瞎的我心跳加快,险些在那一刻露出破绽。 命丫鬟端来水,一番洗漱后,我缓缓走到铜镜,抬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虽我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铜镜中一头银发枯如稻草,脸颊瘦削,眼窝下浮起一层厚厚的青影,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可言的自己时,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若不是被我强迫在先,蓝奕定不会对如今丑如厉鬼的我下口。 目光在瞥见我前日夜里放在铜镜前的“昙花”时,我眼中的惊愕转而被眼中冰凉的笑意所取代。 果不其然,蓝奕给我的并非昙花,而是一朵春兰…… 将已经枯萎的兰花拿到自窗边洒入的晨曦中,我呆望了许久,却始终想不通,我苦寻半年为知踪影的蓝奕,为何会以花匠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就在我想得入神时,外面有丫鬟前来报:“将军,礼部尚书求见。” 之前步爻廉说他祛掉了脸上的黑痣,所以我难免认不出他。前天我双眼还看不见,还以为是步爻廉夸大其词。 后院中,身着一袭青衫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幅画卷站于晨曦下,一张国字脸清俊儒雅,身挺如松,就像是天边飘过的流云,浑身散发着如沐清风的气息。 这……真是当初欲和我私奔,被我扯下脸上寒毛的步爻廉?! 简直是一颗老鼠屎能毁一锅汤,一颗大黑痣能毁一张脸啊! 我抽了抽嘴角,恍然发现,自己就因为一颗大黑痣,便认不出步爻廉,但我却仅是凭借直觉便能认出蓝奕…… 见我呆站在他面前,步爻廉皱了皱眉:“纤儿,你昨日可是没睡好。” 是根本没睡…… 我却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的花丛:“夜太静,便越是扰人难安。” 步爻廉闻言默了默:“纤儿,你坐下。”看向我写在脸上的诧然,步爻廉却又重复道:“纤儿,你先坐下。” 我依言坐到石凳上,只见步爻廉将他拿在手中的画卷放在石桌上,站到我的身后,下一瞬他的指腹便落在我额头上。 “你……” “纤儿,别说话,闭上眼睛。之前我也是整夜睡不好,偶然学会这套按摩的手法。纤儿一宿,此时这处的穴位定会酸胀。” 被步爻廉按住的穴位果然如他所说,有些酸胀。 不得不说,步爻廉按摩的手法极好,轻重适中,没按几下,我紧绷的情绪便渐渐放松下来。我依他所言闭上眼睛,却在不会不觉间睡着…… “我的眼睛!” 我从梦中惊醒时,只见步爻廉神情慌张地安慰我道:“纤儿别怕,你不过是做噩梦而已。” 光阴被步爻廉挡住,在看清他脸的一瞬间,我长松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果然是梦。”我还看得见。 发觉此时我坐在着,步爻廉半蹲在我身后用手托着我的后背,我忙站起身看向步爻廉道:“你这样蹲了多久?” “不久,就两个时辰。” 我诧然:“两个时辰还不久?” 我抽了抽嘴角,见他仍旧保持这之前的姿势动弹不得,我缓缓扶着手脚发麻的步爻廉坐到石凳上。 步爻廉盯着我笑道:“纤儿,不瞒你说,过去和你呆在一起,两个时辰对我而言,乃是极其漫长。可当我来到晋城之后,看到对我冷眼相待的女子却在得知我高中状元之后便前来对我谄媚的模样,我便会不禁想到你。想到我最落魄的时候,你给了我最真实的笑容,最温暖的鸡腿。那时我不懂珍惜,等我回过神来,想要珍惜时,却寻不到你。” 步爻廉顿了顿又道:“纤儿,前日我虽喝醉,醒来后却清楚的记得自己对你说了什么。人说酒后吐真言。我只希望现在对你说这些还不晚。” 我皱了皱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