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是戴罪之身……” “拉倒吧!”马笑中一挥手,“我听说是课一组让你整刘思缈,你没执行命令,是不是?好样的!兄弟佩服。课一组我不知道有多大,反正自古永定河里王八多,咬了你你只能认倒霉,但既然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儿,什么他妈课一组课二组的,都不好使!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望月园派出所的总瓢把子!” 楚天瑛望着这个嘴巴有点歪的矮胖子,眼眶有点发热道:“老马,谢谢你!但是警队有警队的规矩,我还是从一个普通警员做起吧!” 正说着,一位警员进来笑嘻嘻地报告道:“有个女孩来找楚天瑛,长得挺漂亮的。” 话音未落,凝已经袅袅婷婷地出现在了门口。 楚天瑛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马笑中认识凝,赶紧走过来说:“这是怎么话说的,什么风儿把您老给吹过来了?” 凝一双眸子只是凝望着楚天瑛,楚天瑛像看着狂风吹过的水面,无论是自己的倒影还是自己的心,都一片眩晕般纷乱。 “得,我不当电灯泡。”马笑中一脸憨厚地指着靠墙的沙发说,“这儿有个沙发床,你们慢慢聊,慢慢聊……”说完走了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楚老师您好!”凝笑吟吟地说,“我来报到啦!” “这,这……”楚天瑛张口结舌,“我已经被撤职啦。” “我知道。”凝满不在乎地说,“降的是您的职位,又没有取消您做我实习老师的资格。” 因为撤职而异常苦闷和失落的心,就在凝的笑容中,醉酒一般麻酥酥的……以至于楚天瑛把那对自己命运的不幸预感,彻底抛在了脑后。 从这一天起,楚天瑛真的开始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基层民警,而凝也无时无刻地跟在他的身边,每天陪他一起走社区、查户口、调解邻里纠纷、缉拿小偷小摸……这些琐碎的警务对他俩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是些点缀烧饼的芝麻,而真正喷香的是他俩朝夕相伴的日子,无论是在洒满晨光的胡同里肩并肩巡逻,还是在午后的路边摊面对面吃牛肉面,抑或是晚霞满天时偷偷看凝那被霞光映得红彤彤的脸蛋,都让楚天瑛意乱神迷……这是一段分不清上班还是约会的时光,就像分不清拌嘴与默契哪一个更加甜蜜一样。 有一天,他们一起走过五棵松体育馆,恰是月上树梢的时分,晚风清扬,道边的白杨树“哗啦啦”地翻响着树叶,然后又突然沉寂下来。不远处跳广场舞的人们顿时显得异常喧闹,仿佛是在国画的留白上肆意泼墨一般。 楚天瑛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凝不解地问。 “这样当小民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楚天瑛惆怅地说。 手指勾一勾。 青葱似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他眼皮下面,勾了几勾,像小猫的软爪在挠门一样。 “痒不痒?痒不痒?”凝笑了起来,“你有没有想笑啊?小时候,我一哭鼻子,爸爸就这样在我眼皮下面挠啊挠的,我就会破涕为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呢。” 楚天瑛痴痴地望着凝。 突然,他伸出双手,火热的掌心,紧紧地抓住了凝的手。 凝先是一愣,然后羞赧地一笑。 久久地,两个人就这么手抱着手伫立在晚风中,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让彼此的身影溢满了双眸。 直到—— 直到凝的双眉痛苦地一颤。 多年以后,楚天瑛还清楚地记得凝的那两道柳眉的颤抖,他甚至感觉到她的手、她的肩,乃至她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一颤之下,凝像从梦中苏醒一般,挣脱了他的掌心。 然后,她转过身,向夜的深处大步走去。 为什么会这样? 楚天瑛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种曾经令他不寒而栗的不幸预感,再一次袭上了心头。 两个凝。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有这种感觉,凝其实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一个乖巧聪灵,笑语吟吟,像只永远长不大的、会在你的膝弯弯里耍赖的小猫;一个刚毅果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