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睡。”段白月替他盖好被子,四喜也进来,将灯火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盏琉璃小灯。 有他在身边,楚渊整个人都是放松而又毫无防备,很快便在柔软的被褥和熏香中沉沉入梦,这次睡得很熟。 段白月翻身下床。 “西南王。”四喜正在院中候着,自打从景璠宫中出来,他就知道王爷定然会找自己问一些当年的事情,因此并未回去歇着。 “有劳公公。”段白月道。 “西南王言重了,这是老奴的分内差事。”四喜道,“那刘锦德原是刘府中最受宠的少爷,自幼生得高大魁梧,八岁便能打遍府中武师,十八岁时入的宫,一直陪在当时的高王楚项身边充作贴身护卫与玩伴,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留宿在景璠宫。” “入宫之后,他可曾经常来找皇上?”段白月问。 “先前没在意,可现在想想,他的确会找各种借口,想来太子宫。”四喜道,“只是皇上打小脾气就倔,又不喜欢刘家人,因此常常一见他就走。先皇因此还训了皇上几回,可也没见有什么用。” 至于刘锦德为何会被调往辽州,也是因为楚渊在先帝面前的坚持——楚项虽想让人留在宫中,甚至长跪景泰殿前不起,却最终也没能被召见,刘锦德依旧在三天后便离开了王城。 在那之后,楚项在看向楚渊的眼神里,便更多了几分恨意,四喜偶尔扫到,也是胆战心惊。 “仅仅这些?”段白月道,“在刘锦德被调任辽州后,楚项若心怀恨意,按照他的性子,十有八九会暗中报复。” “倒是没有。”四喜道,“一直就风平浪静。” “如此啊。“段白月点头,“多谢公公。” “皇上可不是好欺负的性子。”四喜压低声音道,“西南王尽管放心,打小到现在,只要两方有冲撞,一直都是高王吃亏。” 段白月失笑:“好。” 南洋海岛上,一名男子正锦衣华服,独自坐在礁石上,看远处的惊涛骇浪,以及浓重不散的白色迷雾。身材魁梧,五官算是周正,眼神却透着一股阴寒。 身后传来脚步声。 楚项问:“在看什么?” 刘锦德并未回头,只是道:“大楚。” 楚项道:“你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很快就能回去?”刘锦德道,“别忘了,你我可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不是你我,是你。”楚项冷冷道,“若非你当年心慈手软,他也没命活到现在。” 刘锦德道:“现在我也不会让他死。” “若我一定发要杀他呢?”楚项问。 刘锦德道:“那我便先杀了你。” 楚项与他对视片刻,而后冷笑一声,转身回了住处,只留下一句话。 “看来我这个弟弟,还真是讨人喜欢,只是有件事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这世间惦记着他的,可不止你一人。” 刘锦德眼底泛上浓厚杀意:“还有谁?” 一个巨浪扑来,重重打在礁石上,将那声回答卷入了海中。 秋雨时节,从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段瑶嫌撑伞麻烦,因此一路用轻功往木痴老人的住处跑,将前来上朝的大人们吓了一跳,还当是谁养的鹞鹰落在了房檐上,一晃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少英雄,年少英雄啊。”刘大炯语调中充满赞叹。 “这可是西南府的人。”陶仁德赶紧提醒,“乱说不得媒。” “西南府怎么了,咱皇上最近和西南王好着呢。”刘大炯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