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国的武行不接生意,白跑一趟自是不划算,两人想要继续南下看看别的营生也不稀奇。 在动身前一天,段瑶带着黄鹂趁夜色避开海边巡查,神不知鬼不觉登上了一艘北上大船,让她先躲进船舱底下,自己则是在第二天光明正大出港上船,打算先将人送到西南驻军所在的小岛上,再折返去与哥哥们会和。 段白月与司空睿则是继续南下,前往星洲。这艘大船是开往最南端的新毛国,不过船上的客人却大多是在中途就下船——一路少说也要停泊数十个岛国以及海港,只要有心,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赚,何必海路迢迢往最南边跑。 而段白月与司空睿,也顺理成章在距离星洲不远的一个港口下了船,就见段瑶正在一个小摊上吃面。 段白月失笑:“速度倒是挺快。” 段瑶也看到了两人,几口吃完面跑过来。 “还以为要在此地等你。”司空睿道,“却没料到是你等我们。” “我坐快船过来的,两头都是铁矛尖,比大船要快得多。”段瑶道,“前天就到了。” “那小丫头安置好了?”段白月问。 “交给了段念,正好帮忙伙房打个下手。”段瑶道,“岛上没有姑娘家,大家都挺疼她。” 段白月笑笑,道:“辛苦你了。” “还有件事。”段瑶道,“我来这里的时候,恰好看到一艘开往星洲的货船离港,问了当地人,说上头都是木头和绳索,像是要盖房子。喏,那边是另一艘船,也是要去星洲的,上头是粮食和牲畜。” “牲畜?”段白月道,“看来上头已经颇有规模,否则不会运送活物家畜上去。” “看架势,说不定都开始过日子了。”司空睿道,“正好,借着这艘船上岛去看看,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大楚云德城内,一处孤坟前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在躬身烧纸,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在左下角刻着一个红色标记,表明这座坟冢的主人与北行宫有关。 而城里头的人也对此议论纷纷,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当今圣上在前些日子,曾亲自前来送他最后一程。 可当真是有些身份。 “走吧。”燃尽手中最后一张纸,凤姑婆婆起身,颤巍巍拿起篮子。 旁边老伴扶着她:“慢些。” 凤姑婆婆道:“这么些年,我知道他在行宫里,你也知道他在行宫里。” “知道又如何。”老伴抱怨,“他爱守,便让他守,还能撵走不成,显得我多在意他一般。” 凤姑婆婆笑着摇了摇头,替他整整衣裳,随着一道慢慢回了家。沿途见着有卖鱼的,便拎了两条,正好明日女儿女婿回来,一家人也热闹。 夕阳西下,茫茫荒野,一片静谧安详。 而在边境白海,楚国战船正整齐停泊港口,风帆扬起之时,一眼望不到头。 夜半起了大风,船只在海中剧烈摇晃。船舱底部,司空睿接住一颗掉下来的大白菜,道:“让我跟你遭这份罪,这笔人情,怕是下辈子都还不清。” 段白月道:“你想多了,我压根便没打算要还。” 司空睿扯过一个布口袋,低头狂吐。 段白月与段瑶齐齐扭头,并无人关照他是否还能撑住。 司空睿有气无力,生不如死。 幸好,在他将胃吐出来之前,大船先一步抵达星洲,停泊在了港口码头。 四周人声鼎沸,三人一直躲在船舱暗室内,直到天明之际,周遭都安静了下来,方才暗中下船上岸。 四周依旧一片荒芜,只是草草修了个港口,人也不多。不过越往里走,烟火气息倒是越重,逐渐有了村落,甚至看架势还有一处市集。 “南洋各国都不敢轻举妄动,却叫外人捡了便宜。”司空睿听起来颇为遗憾。 段白月道:“看衣着打扮有楚国人,还有一些不知来自何处。” 司空睿摇头:“我也不认识,不过这南洋岛国多了去,民风迥异,不算奇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