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口往外冒血, 按都按不住, 雪衣上落梅点点, 墨发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 桃花目里漾着波光,表情一如既往冷漠, 似丝毫都感受不到痛, 有一种冰冷倔强得惊人的美感。 林星夜的皮相自带清冷气质, 极为唬人, 他这样冷冷斥责,要是平时, 说不定宁隋真会顺了他的意思。 可现在不会。 宁隋沉着脸面无表情, 往林星夜走去, 看着他师兄脆弱的样子,心想:【师兄又来了,他每次要让我顺着他意思时,都会用粘腻的眼神看着我,又不说他的实际意图,只说他是师兄,便暗示我事事顺着他。】 林星夜听完此话,紧了紧袖子,他哪里是在暗示宁隋顺着他?他分明是在叱责、警告宁隋而已。 林星夜自有傲气,还不会落魄到要暗示人顺着他意思的地步,要是平时听了宁隋这种话,他早羞气得别开头,一眼都不看宁隋了。 可现在……他若再不坚持,只怕真会落到宁隋手里。 宁隋那般龌龊,他落到他手里,能讨得了好吗? 林星夜忍住心中惧意,冷冷地盯着宁隋:“我说的你没听见?我并无大碍,你不许过来。” 他说的极为强硬,可也掩盖不了现在他是强弩之末的事实。 宁隋满眼都是他师兄的血,一言不发,并没那么好说话,也大胆地回视他师兄。 林星夜可没有忘记宁隋是个变态的事实,他被那道黑沉的视线一捉,心里打了个鼓,却像一点没被吓到的样子,充满冷意地回望过去。 他绝不是真怕了宁隋,既不愿输人,也不愿输阵,哪怕全身都被宁隋炽热的视线看得快烧了起来。 林星夜满眼的敌意,伤成这样都不服输。 宁隋此时却也并不好过,他自己单独看师兄,就已经鼓起很大的勇气了,师兄再回望他,视线和他一纠缠,宁隋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师兄,怎么又这般撒娇……你可知你再撒娇,你的伤也必须治。】 宁隋豁出去了,忍受切肤之痛般避开了师兄的视线,大步流星向林星夜走过去。 林星夜现在只是假装坚强,瞬间心里溢满惊慌,不知是该慌宁隋看他做什么都污蔑他是在撒娇,还是该怕宁隋现在离他越来越近。 他的危机感如同要溢出来,握紧碧空剑,长剑一划,指向宁隋:“宁隋,你敢放肆。你若再过来……我今日便杀你。” 宁隋看着锋锐的剑尖,语意不明:“师兄,你现在伤成这样,现在周围只有我和你二人。此处人烟罕至,极度偏僻。” 落在林星夜耳中,意思就是:周围只有我们二人,我对你做什么你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我羞辱。 林星夜脸色一白,握剑的手更紧。 “师兄,陈江师兄他们也离此地极远,你根本通知不到他们。” ……林星夜心中极恨,的确,他若被宁隋这禽兽欺辱,隔得很远的陈江他们根本赶不及过来帮他。宁隋是在警告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师兄,我会很轻,不会太痛的。”宁隋知道师兄怕痛,只求打消他的疑虑,他又心疼师兄受了疼也强忍着的性子,道:“而且,你若吃痛,完全可以叫出来。这里没有别人,他们听不到。” 林星夜艰涩闭眼,只觉自己两世为人,从没听过这等粗话,受过这等欺辱。 他心里掀起滔天骇浪,只道宁隋这畜生虚伪,他既然已经要强行对他……何苦管他痛不痛,他越痛,宁隋不该越觉得高兴吗? 林星夜心底恨意滔天,他想宁隋要撕破脸,干脆撕破得更彻底些,等来日他杀宁隋时,也更好教宁隋受尽苦楚。 林星夜是条自尊自强、单纯没经历情事的龙。他被天雷劈伤了肺腑,又从高空落下,现在怎么也打不过宁隋了。 但他若真被……他也不会寻死觅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只要他活着回去,他定要废了宁隋的修为,断他四肢,切他皮肉,让他后悔来这世上。 林星夜冷着脸,告诫自己要坚强,不能害怕,不能懦弱。尤其是,不要去求宁隋那个混账,免得助涨他的气焰。 宁隋看师兄那么乖地听他说话,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夸师兄才好。 他从来没见过如师兄那么强大、那么优秀、那么乖的人,宁隋一腔为了师兄好的心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