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两人就实在忙不过来了。晚上吃饭时,褚韶华就跟家里人商量着招人帮忙的事。褚韶华道,“去年三妮子就不赖,手脚麻俐,先前三婶子还问我,要不要再找人帮忙。咱们既是同族,家里的田地也多承三叔三婶家照料,要不,明儿个我搭车去问问三叔三婶的意思?” 陈太太没什么意见,宋苹陈二顺也觉着成,陈二顺道,“那明儿一早我去雇车。” 褚韶华笑,“不用雇车,明儿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到咱村儿那一片的车,搭车就成。下月是太太的寿日,我想着,虽不大办,咱一家子也在县酒楼里叫桌席回来,是这么个意思。咱们省着些,别花钱叫太太心疼。” 陈太太给褚韶华逗笑,“不用叫酒席那样靡费,咱们在家炖肉就成了。我可不是舍不得花钱,不是你还想着什么时候再把铺子开回北京城去么,现在可不就要攒着些。能不花的咱就不花,能少花的就少花。” “我们这里再如何节俭都使得,太太一年也只一个生日,前两年都无心庆祝,今年太太就别推辞了,也是我们做儿女的心意。”褚韶华这样劝着,陈太太自是高兴。褚韶华知道陈太太的性子,心里最重的除了陈太太自己就是陈二顺了,褚韶华并不喜这怎么的母子二人,只是这不是为了过日子么,糊弄着过吧。好在这等笨人,倒也好哄。 —— 去村里这样的事,褚韶华自不会劳烦他人。虽则陈二顺挺想一起去,褚韶华却是说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且铺子里张罗生意离不得他。铺子里活计多,宋苹也要做针线,褚韶华便一人去了。 待到陈三叔家,将事与陈三婶子一说,陈三婶子没有不乐意的。褚韶华与陈三婶道,“就是住的不大宽敞,我想好了,介时叫三妮同我一道住。先学些裁剪上的事,再慢慢做针线,婶子放心,她有不会的,有我教她。现下生意才开始,不如这样,我想着,暂且算最低一月两百钱,我也给三妮计着件数,她裁一件衣裳算一个铜板,若是一月超过两百件,就按件给她算钱。若是到不了两百件,我也给她一月两百钱,婶子你看成不?” 起止成不? 陈三婶脸上乐的跟朵花儿似的。当天就叫闺女收拾包裕,母女俩跟着褚韶华往县里去了。陈三婶本想留饭,褚韶华说县里活儿忙,陈三婶就包了几个馒头,给闺女带着铺盖,搭车一道去了县里。褚韶华的裁缝铺,陈三婶早就来过,跟陈二顺打过招呼,陈三婶就跟着褚韶华去了后头屋儿里。三间屋,中间的是陈太太住,东厢陈二顺宋苹,西厢就是褚韶华带着闺女萱姐儿,陈太太带着萱姐儿出去玩儿了,褚韶华让三妮放下行礼,笑着,“虽不宽敞,也够咱们姑嫂住的了。” 这屋儿不大,临窗一条南北通到底的小炕,睡五六个人也睡得开,褚韶华母女的铺盖都放的齐整,贴南墙接炕是个红漆躺柜,贴西墙的则是个放衣裳的立柜,立柜边儿上又有脸盆架上搭着两块雪白干净的毛巾,一大一小,可知是褚韶华母女的。 虽屋不大,却是收拾的极干净整齐,褚韶华让三妮放下东西,陈三婶搁下铺盖,直说,“这就很好。” 褚韶华倒了三碗茶水大家一道喝,路上光吃馒头,也没得水喝,都渴了。褚韶华说的很实诚,“咱这铺子不大,规模也没法子跟人家大铺子比,咱们慢慢来,先在县里站住脚,也不怕以后做不起来。” 陈三婶喝着水,笑望褚韶华道,“我瞧着你一准儿成。” 褚韶华又叮嘱母女二人,“这工钱的事,咱们自己知道就成了,也别跟外人说,不然多了少了的,倒生出些是非来。如今这外头铺子,学徒是没钱拿的,都是给师傅做使唤。伙计一年有两三块大洋就是好的了。我心里,一则是想着三妮是个俐落闺女,手头快,干的是实实在在的活计。二则咱们正经是一家子,自与外头那些人不一样。只是这事叫人知道怕是要说闲话,咱们自己人知道就成了。” 三婶子三妮母女都应了,陈三婶又说,“华儿,你给三妮开的这工钱,略少些也成的,可别叫你亏了。” “婶子放心,我再亏不了的。”褚韶华笑,“等以后三妮练好手艺,兴许能跟着我把铺子再开回北京去。” 陈三婶笑,“那敢情好,我可就盼着哪。” —— 招了陈三妮做帮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