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办的挺体面,连带自家当家的也做了主婚人,可光彩了。 当时小邵东家婚礼上来的那些个高贵优雅的太太奶奶以及那些一看就十分有身份的来宾,纵陈太太这一向愚钝的,也晓得小邵东家的岳家极是显赫,自家能在小邵东家的婚礼上帮忙,关键是,褚韶华把忙帮“好”了,没有出差子,陈太太心里也是高兴的。所以,纵是这个大媳妇要偷偷懒,陈太太也就容她了。 尤其现在宋苹经褚韶华再次煅练后,也敢出门买菜了。关键是,没丢。所以,买菜的事,就俩人一人一天的轮班来,也省得每天都是褚韶华出门。虽然褚韶华是挺爱出门的,可谁就没个想歇着的时候呢。 褚韶华到底年轻,歇了两天便又生龙活虎起来,她给大顺哥出了个生意上的主意。褚韶华早就发现了,如今新式女子开始摒弃裙袄,更加推崇旗袍与西式的洋装,而新式的男子也更倾向于西装的穿戴。同时做出改变的除了身上穿的,还有脚上穿的,不论新式女子还是新式男子,抛开旧衣衫的同时,也抛开了旧式的绣鞋、千层底布鞋,而改穿皮鞋了。褚韶华觉着,铺子里只做料子生意,未免单调,该时些新式的皮鞋放到铺子里寄卖。 褚韶华的话,“现在不是以前了,就是以前,我爷爷在时听他说,一年与一年流行的料子也不一样。何况是现在,报纸上说了四个字特别好,叫日新月异。就是说每天都是新的,每个月都是不同的,是说现在变化的速度特别快的意思。如今不论什么东西,洋式的就比咱们本土的吃香。你看那蕾丝料子,说真的,我也没有觉着穿上就比咱们的丝绸舒服好看,可蕾丝料子卖的比寻常丝绸都要贵。何况,还有很多洋料子咱就是有钱都进不到。要想生意好,就得有机变。大顺哥,我看好几家鞋铺的鞋都不错,大顺哥,我跟他们谈好了,拿他们的鞋到咱铺子卖,咱们赚个差价,要是卖不了的,鞋还他们,钱照退。你看,这事成不?” 褚韶华把手里要裁秋装的料子平铺放到条几上,陈大顺把炭盆升好放到一畔,开始给她烧熨斗。听着妻子俐俐落落的一套话说完,陈大顺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打趣她,“你这都谈好了,还问我成不?” “柜上的事我又做不了主,不问你问谁啊?”褚韶华仰头喝口白水,一口喷到锻子上,喷的匀匀的,让大顺哥给牵料子的一头,她慢慢熨着料子,“这事儿也不必急,更不用大张旗鼓,就先在你那个铺子里收拾出块儿地方来就行,到时我去瞧着摆放。要是能赚钱,也能给家里增加收入,要是不成,东西退回去,也损失不了什么。” 陈大顺好奇,“你怎么跟鞋铺子谈的啊。” “赚钱的事儿,谁不乐意啊。”褚韶华抬眼看向丈夫,眼睛中的神采比天上的月亮都要亮膛几分,声音轻快的掠过碰过的壁吃过的苦,“有不乐意的,就有乐意的,多走几家就是。” 陈大顺都不知道他媳妇是什么时候“多走几家”的,总之褚韶华把这事儿办成了,陈大顺自然不会反对,他跟父亲商量了一回,陈老爷让先试试。褚韶华就张罗着挑鞋样式,又教柜上怎么摆放,忙的一塌糊涂。再有邵老爷邵太太回老家之前在东兴楼摆宴,待邵东家夫妇回老家时,几家难免都去送了一回。接着便是小邵东家夫妻去上海的事,邵东家邵太太回乡在褚韶华的意料中,倒是小邵东家去上海,褚韶华难免吃惊,给大顺哥端上一碗下午炖好的秋梨,顺嘴问一句,“小邵东家怎么要去上海啊?” 陈大顺摘了头上的帽子,这俩月前头的头发长了出来,陈大顺收拾妥当,剪了个寸头,极清爽干净。他坐炕上舀一勺暖暖的炖秋梨,先递到媳妇嘴边。褚韶华笑,“刚炖好我就吃了一碗。这是给你省着的,你吃吧。” 陈大顺仍是坚持先让媳妇尝了,方道,“听说是要去上海做实业。” “潘东家在北京,做实业怎么不在北京做?”守着岳父,也好近水楼台先得实惠。 “北京怎么能跟上海比。” 褚韶华不可思议,“难不成上海比北京还好?” “你知道外头人管上海叫什么不?” “什么?” “叫大上海。” 褚韶华不以为然,“凡是小地方,都爱在前面加个大字。上海难道比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