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你要说什么……周青,你别担心我,等你死了我就下山去,领着官兵来替你收尸……你怕是不晓得吧,你活着值一千两,死了还有五百两,我会领着赏钱好好活下去。你赶紧睡吧,睡了就不疼了……想想我点好,咱们昨夜也是共度过*的。” “唔!”周青还要提声,赵思怜欢快地看着一地的尸体,将自己的头发拆开,编成一条麻花辫子,又从死尸中挑了身量矮小的,扒了衣服换上,不过瞬间她就变成了一个地道的村姑,她嘤嘤两声,假意抹了泪哭道:“官爷,是天杀的山匪掳走了奴家……” 空气中渐渐弥漫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宋研竹起初还能强忍住呕吐的*,至赵思怜“嘤嘤”那两声,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呕起来,赵思怜的声音戛然而止,怔了怔向宋研竹的方向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草丛中窸窸窣窣走出几个人来,就在一瞬间,赵思怜呆若木鸡,许久之后才喃喃道:“陶墨言,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你为什么……还在?” “我们一直都在啊……”张铁树戏谑道:“咱们做了一日的邻居。大奶奶算无遗策,让我很是佩服。” “你们一直都在?”赵思怜脸上神情变幻莫测,眼见宋研竹忍不住再次作呕,她忽而轻笑,对陶墨言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寻到这儿并将她带出来的,陶墨言,我只问你,如宋研竹这样的破鞋,你确定要将她捡回去穿上?” “啪!”她的话音未落,脸上便受了个重重的耳光,睁开眼,只见张铁树怒眼圆睁站在她跟前,末了收回手,失笑道:“我这辈子从未打过女人,只是你这女人实在太过歹毒,让我忍不住想要打你。瞧着倒挺标致,一张嘴比茅坑里的屎还臭,让人恶心!怪不得夫人瞧见你便吐!” “你……”赵思怜怒极反笑,指着宋研竹道:“陶墨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九王爷风流名声在外,到了他手上的女人,他能放过她?她失踪了多久,快两个月了吧?陶墨言,你问问她,她还是清白身么!” “陶墨言,没有!”宋研竹轻轻摇头,赵思怜忽而提声冷笑道:“你自然说没有!她欲上前,被张铁树拦着,索性顿了脚步,指着她肚子道:“头些日子我便觉得奇怪,你吃的不多,却胖了不少……宋研竹,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还是我要……”她露出诡异的笑容,对着陶墨言道:“还是我要恭喜你,府里即将添一位皇子嫡孙!” 陶墨言浑身一震,呆呆地望着宋研竹的肚子,想起重逢以来,她总是下意识地护着肚子,心中莫名的情绪流动着,他的声音变得干涩,不确定地问道:“研儿,你有了?” 宋研竹不知该如何说起,低声道:“墨言,你别信她,我……这是你的孩子!我只是怕拖累你,才想晚些对你说……” 陶墨言浑然没听她在说些什么,急急上前搂住她,搂紧了又觉得不对,嘴里碎碎念着“别挤着他(她)”,忙松开宋研竹,蹲下身子手轻轻放在宋研竹的肚子上,眼神严肃地望着宋研竹的肚子。宋研竹急得呼吸都急了,对他道:“你别听她胡说!” 他的担忧戛然而止,因为陶墨言扬起的脸上,眼睛微微泛红,嘴角却上扬着,自嘲道:“你晓得我有多笨么,昨儿你睡着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是不是病了,所以肚子隆起一块……研儿,你看我多笨,我压根没想到我要当爹了。老天爷对咱们还是好的,让我寻回了你,还寻回了他。你说,他多大了呢?两个月?三个月?” “我也笨,”宋研竹将陶莫言的手按在自己的肚皮上,那里微微隆起,虽还未有胎动,里头却孕育着生命,她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他多大了,你也晓得,我的月信一直都是乱的,或许三个月,或许四个月,你瞧,咱们都是这样糊涂的父母,咱们天生一对!” “宋研竹你就是个破鞋!你肚子里就是野种!”赵思怜还要咆哮,张铁树抬脚狠狠踹了她一下,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旁忽而有人“嚯嚯”发出低低的笑声,她抬眼望去,只见奄奄一息的周青偏垂着头,眼里满是嘲讽和怜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思怜忽而想起这几个字来,内心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再看相依相偎的两人,忽而觉得人生无趣:机关算尽,她到底还是一个人,整日东躲西藏,见不得光。 他们怎么不去死?赵思怜暗暗想着,为什么他们还不死,却总与我过不去?凭什么,陶墨言一句话不问宋研竹,便能无条件信任她? 凭什么? 天一点点亮起来,阳光一照,山洞前的血腥气越发浓重,山上的野草随风摆动,血腥气四散。 “嗷呜!嗷呜!”不远处忽而传来一声狼嚎,陶墨言面色一凝,只见草丛左右摆动,他急急拿起地上散落的兵器,下意识对张铁树吼道:“快带夫人往山洞走!” 他话音刚落,只见草丛中窜出几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