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下的沈高的下巴,所有人都知道,信口雌黄的,不是别人,正是君倾自己。 可却没有一人说出这个事实。 便是连怒得想杀了他的沈天,都没有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帝君姬灏川,也没有。 他看不出说假话的是君倾? 不可能。 朱砂在心下忖度着这些人的心,帝君……竟是对君倾如此偏爱?帮着他把假的说成真的? 而不管这些人心中想的是什么,朱砂只知,君倾说的这些话,是为她。 为她能尽快见到素心。 他是在帮她。 “两位爱卿,昨日就在这城东发生了一起命案,不知两位爱卿可有听闻?”厅中片刻的相对沉默后,姬灏川轻啜了一口茶,问道。 “不知是何命案竟是惊动了帝君,还让帝君如此关心?”君倾恭敬问。 “一起杀人手法极为残忍的命案。”姬灏川的声音变得低沉,面色亦变得冷沉。 “不知这杀人手法是如何残忍法?”君倾又问。 “将人脑袋连同脖子一起在一瞬之间削下,君爱卿觉得这是否是很残忍?”姬灏川看着君倾,问得认真。 他的话,从方才开口到现在,似乎只是在对君倾一人说而已,而不是对他与安北侯两人说。 朱砂抬眸,看向姬灏川。 不过这么一眼而已,朱砂竟撞到了姬灏川的视线。 他在看她,而不是在看君倾。 朱砂随即垂下眼睑,目光冷沉。 为何看她?莫非帝君发现了凶手便是她? 这应当不可能。 他说过,不会有人知道昨日发生在城东的命案,是她所为。 道不上原因,她信他。 就如她在相府小棠园里说的话一样,她信他,并不是假话。 “莫非帝君想说的是昨日那命案的凶手潜进了沈侯府上来,杀害了沈侯府上的人,只留了一个血下巴给沈侯?”君倾道,“那看来沈侯府上应当严加防范了。” 姬灏川只是看着君倾,不说话,随后才赞同地微微点头,“君爱卿说的不无道理。” 朱砂感觉得出,姬灏川本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昨日城东发生了命案?”沈天这会儿才紧拧着眉问,很显然,他并未知晓此事。 他更不相信沈高之死是因为君倾之外的任何人。 “沈侯昨日才回府,府上事情过多,不知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姬灏川很温和。 君倾却是在这时将手中的茶盏搁到了茶几上,站起了身,对姬灏川道:“帝君,素闻沈侯府上的玉湖景色甚是迷人,难得来一回侯府,下臣想去瞧上一瞧,还望帝君允准。” “难得君爱卿有此等雅兴,想去便去吧。”姬灏川浅笑道。 “多谢帝君。”君倾朝姬灏川垂了垂首,而后朝朱砂道,“本相对侯府的路不熟悉,朱砂姑娘与本相一道去,为本相领个路。” 君倾说完,径自朝厅子外走去了。 朱砂忙朝姬灏川垂首躬身,随之跟上了君倾,走在他身后,在他将要走到门槛时又是将声音压得极低道:“还有两步到门槛了。” “跨过去,莫迟疑。” “五步之后,下石阶,石阶三级。” “好了,平路了。” 朱砂虽未握着君倾的手,却是一直在他身后告诉他前边的路。m.damIngpuMp.coM